【百合短篇】青梅竹马(6)

「哈，也是啊……」见我愣愣地没有反应，中尉自嘲般笑了一声。
「迪格丝，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为没有给予我回应？还是为故意在我面前谈您的青梅竹马？还是……
「最喜欢你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吗？亦或者是把我看成了您的青梅竹马？中尉，您究竟想要说什么？中尉，您……
中尉已经闭上双眼了。
她的脸上仍带着我无比熟悉的、我重获新生时看见的笑容。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抱着她的遗体走向营地。
十一、
看着小佐米娜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我不禁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挑了几个中尉在战场上大显神威之类的故事讲给她听，没有告诉她别的，也没有告诉她我对她姐姐的非分之想。我更不会告诉她，那一天，拉走我的几个战友实际上都已经脱力了，而我还有不少力气。我更不会告诉她，那一天，前来追击的安塔利人其实没有我们估计的那么多。我更不会告诉她，那一天，只要我肯再用一点力，就可以把她的姐姐也拉回来，让她活下去。

回想起那一天，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占最多的一定是悔恨与愧疚，可也有一些轻松和释然，甚至有一丝欣喜。如果中尉还活着，无论她最后那句话是不是对我说的，在战争结束后，她一定会去找她的青梅竹马。但现在，那所谓的青梅竹马将永远不会知道中尉的下落，将带着那一点可怜的儿时记忆躺进坟墓。而我，将亲自参加中尉的葬礼，将替中尉赡养她的母亲，将替中尉抚养她的妹妹，将成为她们认可的家人，将成为中尉的家人。现在，中尉永远是属于我的了。
终、
「迪格丝姐姐……」小佐米娜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我望向她那双和中尉如出一辙的黑色眼睛，保持着微笑。
「嗯？小佐米娜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奇怪，我什么时候将自己的名字告诉这孩子了……
「迪格丝姐姐，为什么要用那种陌生的语气和我说话……」
什么语气？我哪里做错了么……
「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吗……明明只是过了六年而已……」

我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