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撕裂(14)

“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做了错事。”霍尔曼医生将男人的手扫开，合上了日记本。
“错事？你指什么？”
“杰拉德警探，我们可能亲手断送了一位无辜之人的未来。”
杰拉德警探耸了耸肩膀，“他可不是无辜的，他手上可沾满了鲜血啊，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也是他。”
“那是迈克尔，被你杀死的他，被我切除部分大脑再苏醒过来的他完全不记得过去做了些什么，但是我们，或暗示或直接的告知了他真相，并且用最极端的方式促成了他的觉醒。”
“当初如果我朝他脑袋上补上一枪，这个人渣也不用活到如今了，更不用我们浪费时间来陪他演戏了，还要让他扎我一刀留下确凿的证据。”杰拉德警探站起身来，腰腹的伤口仍在作痛。
“警探，你可能还没明白我的意思。”霍尔曼医生摇了摇头，“苏醒后的他已经不是迈克尔了，我们相当于强行扼杀了一种可能性，一种绝无仅有的开辟崭新人生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让我忘记他所杀的人，然后放他高高兴兴的活下去？”杰拉德俯下身子锐利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霍尔曼，“我可不会忘记，民众也不会忘记，死者永不会忘记，他也不能忘记。”

“我们根本没判明他到底是不是迈克尔！”
“那又如何，他从名叫迈克尔的杀人犯的身体里醒来了，那他就是迈克尔！”
“即使他没有任何迈克尔的思想和记忆？你也能轻松的给他定性？”
“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不是吗？再说了，我们不是让他记起来了吗。”
“但也有可能不会想起，只要我们不去刻意暗示他，理论上，他也许……”
“理论理论，一直强调着可能性，但你却在无视最关键的点。”杰拉德觉得烦躁无比，“他杀了人这件事已成事实，你要否定现实去追求理想随便你，但我需要给这个社会一个交代。”
霍尔曼医生一时哑口，他抓挠着头发表情痛苦。
“你一定要记住，我们在做对的事。讨论他是谁已经没有意义了。”杰拉德叹了口气，“聊点别的吧，珊莎小姐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暂时没什么大碍。从迈克尔失控的那天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沉浸在恶梦之中，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看来她会守好秘密的，不，我是说真是可惜，我还没好好感谢她愿意全心全意的协助我们呢。”
霍尔曼医生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杰拉德警探瞥了一眼桌上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