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副本第14章：雷雨（1至3节）(7)

“后生，各省方言多如牛毛，保存入声者不知凡几。你借此雕虫技炫耀，却不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徒增笑耳。我也乏了，无暇同汝纠缠小学，回去告诉康广夏，要斗那便堂堂正正决斗，先使人绑架，又编甚么‘皇唐忠武军’谎话，真真是脑有贵恙，该当早治了！”
张载驰没有马上接腔。他扔掉手里那份文件，沉默地注视着李少荃李，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褶皱，以及眼中闪过的任何光芒。五秒、十秒、十五秒......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老头的表情从高傲转为恼怒，眼看就要爆发——
“你见过穿越者。”
张载驰毫无预兆地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定住李少荃身形。中堂大人下意识地扬起眉毛，视线也跟着偏向一边，充满否定的词句，不假思索地滑出唇舌：
“可笑之至！康广夏教得好徒弟，何不去续<罗织经>？！”
“你确曾见过穿越者。”张载驰没有理会对面的谩骂，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若无此事，你必会视我为疯人，闭口塞耳不愿回话。他许了你多少好处，中堂大人？那个小鬼佬，同你谈了何种生意？”
“荒唐。本相在北美讲学授课，见过洋人何止千万，却从不曾与其谈商言利。甚么金发鬼佬，一派胡言！”
李中堂跟洋人那是太熟了
“吾方才所言，乃是‘小鬼佬’。”张载驰看着一脸怒容的李少荃，十分满意地露出微笑，慢悠悠地坐到办公桌后面：
“‘金发’二字，又是从何而来？中堂大人，自称‘本相’，并不能令汝官至宰相。以‘讲学授课’粉饰卖艺，亦只会贻笑大方。且招了吧！那金发小鬼佬，究竟许了何等好处？”
“你竟敢——竟敢——”李少荃拽住左边马蹄袖，气得膝盖阵阵颤抖，像是要从眼里喷出火来。他再次环顾四周，同时念念有词，似乎要从淡黄色的防中子衬层当中，叫出暗藏的百万援军一样：
“——竟敢狂犬吠日......罢了，罢了。后生，汝既然自诩才高，何不凭本领单独查案？对耄耋老人狼啸枭鸣，纵致屈打成招，又有何颜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