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始】片段-优拉莉娅与埃尔彼狄乌斯 其三(2)

“我还需要你。”
“……”
急救室里也是一片忙乱。准确的来说其实只有一个人在忙。一个年轻的医生倔强地板着脸在安德烈身上忙碌着。他已用尽了自己所学的一切，然而谁都能看出来，安德烈最后的生命力依旧一点一滴地流逝着，丝毫没有被他的努力所挽留。旁边的老医生沉默地给他做着帮手，护士们悄悄地叹气。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这个人已经救不回来了，年轻人的努力只是徒劳。
砰地一声，急救室的大门从外面被撞开。红发的女人以惊人的力气挣脱拦上来的护士，径直冲到病床边，而后——将寻求最后希望一般的目光投向了跟在身后的红发的男人。
“我们知道您的感受，但还请不要进入急救室……”
拉不动优拉的护士们也移而劝说伊莱恩。
但他只是微笑着，坚定地走过，来到床边，将手按在安德烈的额上。
“谨敬有能的诸神——”
伊莱恩的声音并不大，但依然清晰地回响在宽敞的急救室里。
在他的耳边，无人注意到的小火星明灭闪烁着。
（这样真的好吗？你又会进入人们的视线，又会……）
神使回以默然的垂眸。
（我怎忍心不如此行呢。）
“——我献上这出滑稽闹剧，以飨悦休度天塔的主人，求取最仁慈的大地母神怜爱这人子，救他远离帕斯末的手。荣光归于诸神，僭越的罪归我。”

屋子里外起了一阵反常的风，竟吹开了急救室锈蚀的窗户。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中，原本早已一动不动的鞋匠忽然蜷起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德烈！”
优拉惊喜地叫着，扑上去拥住了丈夫，又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了，慌忙松开，她手足无措地靠在一旁，只好用力抚着他的背脊，想要帮他平顺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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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但在医生的要求下，安德烈还是被安排住院观察几天。
这天，伊莱恩刚来到病房门口，就遇到优拉和医生正在谈论安德烈的情况。看到家人，优拉迎了上来：“埃尔！你有带钱吗？两个银币就好。”
“有是有……你要买什么？”
“皇后面包！嘘——不要让安德烈听到，不然他肯定会说浪费钱什么的。”
“那我去买吧。”
伊莱恩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走时——
“不介意的话我也一起吧。”
刚才和优拉谈话的医生搭话进来。
伊莱恩认得他是那天抢救安德烈的医生之一，其人看上去年近古稀，但仍然精神矍铄。
买个面包而已，医生却要跟去，自然是很奇怪的，只是伊莱恩看出他有话要说，就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