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43~47（VOL.4.太古洪流.中下）(16)

“你身上的花纹是怎么来的？”
“好看吗？”
卫嘉陵巨大的尾巴甩了甩，扇出阵阵轰鸣。祂扭捏地显出尾部一幅歪斜粗陋的水波纹，
“我自己长的，你看！”
祂没有脚，遂扬起一只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拧向脖颈处，示意着一团模糊不清的祥云，
“快长好了。”
“嗯……好，”
魏无羡一言难尽地点点头，艰难道，“好看。”
“不过，我不是说好不好看……”
顿了顿，他看着那些几乎难以分辨且排布随意、寓意互斥的纹样——它们令卫嘉陵变得如同这亘古黑暗的界域中的一盏灯，不仅奇丑无比，且十分危险，
“你为什么想‘长’……这些花纹？”
“祥瑞，吉利。”
化成原形的卫嘉陵全然听不出魏无羡语气中的隐衷，亦不觉自己一头阴界凶兽要“吉利”何用，只顾得意洋洋地挥舞着腹鳍朝阴山裂隙跳跃，
“你很喜欢吗？我还可以长更多，等我长好……”
裂隙近在咫尺，卫嘉陵声音低下去。祂垂下头，让魏无羡与蓝忘机滑到自己的鼻尖上，四只瞳孔黑洞洞地看着他们，

“还是罢了，”
“你们快走吧。”
“你能……把跑出阴界的‘恶鬼’召回吗？”
魏无羡立在裂隙旁，看着始终没有再变幻成人形的卫嘉陵，犹豫道。
“……不是我让牠们跑出去的，”
诡异地沉默片刻，卫嘉陵坚决地撇清了干系，随后，仿佛找补，祂又道，
“阴界不是只有一处裂隙，它与地脉沟通相接乃是自然之理。而直接通往人间的‘门’中，过去当属夷陵最易通过……后来夷陵的裂隙被你封死，那便只剩下阴山裂隙和酆都鬼门。”
卫嘉陵朝身后的黑暗瞄了一眼，辩解道，
“其实，这还是夷陵天动后牠们第一次涌向人间。”
“‘鬼’越来越多了，也不再毫无神智。有一些本来就来自你们人族……他们不愿意进入天墟地脉等待消解与轮回，仍还奢望着生前的权位、声名或是姻缘，当然是千方百计也要还阳的。”
“我会将阴山封印。”
魏无羡垂下眼睫，遮住眸中光芒，轻声道，
“死了太多生灵，我不能看着牠们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