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远航(2)

刚才还在大骂的反叛者们顿时鸦雀无声，汗水似雨滴般落下，他们不清楚是一梦公司的创始人庄理杀了董事长，还是董事长一直就是庄理。但无论是哪种结果，绝地通天的洪水不会因凡人的伟大而停止倾泻。其中一人顶着机器人的压制站起来，和庄理对视后大腿竟瑟瑟发抖，这是被记忆埋藏的恐惧：“庄理，你早就知道这些事都会发生对吗？”
庄理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他们更加震惊的事情：“罪证是我发出去的。”
过河拆桥。被活抓的他们只敢在心中默念，甚至不敢发怒，因为他们清楚庄理不是一个疯子，更不是一个好人，阎王只会折磨死人，而庄理则会让人在清醒与死亡的之中反复崩溃。
“你都快成为世界的皇帝了，为什么……”
“我想成为的不是皇帝，而是神，一个能创造极乐世界的神。我不奢求你们这群贪食虫能理解，但也不要展现自己的无知！”庄理威严的话吓得一些人尿了裤子，连呼吸声都想抹去。
站起来的人一脸诚恳，缓和的语气怕庄理听出一丁点威胁：“你，你这样做，不怕我们供，供出……”
庄理看着他嘴唇合上，始终没有说出最后那个字，拍着他肩膀笑了一声：“这次国际法会处理你们。”

凝重的空气在舒展的呼吸中逐渐流动，所有人都如释重负。他们面面相笑，争相磕头感谢庄理的仁慈。
装甲摩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直率领联合国机动队按照约定时间来押送罪犯。他看到高管们如此感谢庄理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下令解除一梦大厦的所有武装并对在场的人实现最高级别管控，包括庄理。测谎仪，吐真剂纷纷用上，但高管们都坚决否认这些事和庄理有关系。
楼外人群已经发现了联合国的直升机，炸裂的枪炮朝天上射去。陆直不得不放弃审问，押送罪犯登上直升机，临走前独自面对庄理的机械军团，紫色朝霞在他面前止步，黑色的面罩掩盖不住眼中的杀气：“九千九百九十三个人失去的意识，我会一直算在你头上。”
庄理接过拐杖，矗立在灯影前。
二
成群结队的噬菌体派出五队骑兵，逐一切割大肠杆菌用蛋白质建立起的防线。骑兵左突右进，大肠杆菌分而再合。直到一群噬菌体从后方出现，与前方的噬菌体形成合围之势，胶着的战况才逐渐明朗，最终噬菌体以猎人的身份获胜，但大肠杆菌仍然在最后突围时将一部分送至安全区。
抽样看到的过程都与之相近，联合国秘书长彻底相信了生物学家们先前的疯言疯语——紫光加速了地球物种的进化。但人类已经是灵长类生物的最终形态，再进化只会挤压大脑所拥有的空间，因此这对于人类而言更像是一场智力退化。他躺在靠椅上唏嘘自己悲惨的任期，想不到能列入世界联合体的最高级别的危机竟然有一半都出现在这个时代，如太阳紫变，航天已死，社会动荡。就仿佛宇宙中有位神想在人类自大时稍为惩罚一下，结果用力过猛，惩罚直接变成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