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羊/双咩/双道长】茫茫星河 第九话：心魔(5)

说到这儿，可以看见男人的双肩颤动了一下，双拳也拴得紧紧地，像是在强忍似的，“你放心……你师父说了，他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的……他说了……纯阳，不会连一个孩子也养不起……阿音，对不起，我有我的不得已。我不能，因为，你一人，而把整个长歌门拖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这个孩子、我也不能要……”
“说到底……也只是我在做多情种而已……你说，你想要游历四方，不被拘束在门内；你说了，我执起你的手，选择了你，你就不会负我的；你说了，无论长公主再怎么施压，你都不会看她一眼的……杨梓，我白音已经分不清了，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今天就是要走，你阻止不了我，谁都一样。再说了，你腹中的孩子，是你自己执意怀上的，不是吗？我杨梓从未没有要求过你要以天乾之身生下我的孩子！没错！这全是你执意这么做的，你从不给我选择！现在，哪能怪我呢！”
“阿梓啊……”
“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求过你私自下山，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怪不了我……长公主是刁蛮任性，但是，她至少给了我选择的机会，能解救长歌门上上下下……白音，我再说一次，我们到此结束了！船过水无痕，就那么简单！”

此话一出，犹如铜镜在自己眼前碎成一片一片的，毫不留情地扎在自己的心肉间，痛得无法呼吸般……少年泣不成声，只能眼睁睁地看那薄情寡义的男人越走越远，狠心地将自己抛下……他想伸出手挽回那个背影留下，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除了噎泣，他也只剩噎泣。
这一刻，被缚在一旁的白砚瞬间明白了自己看到的，更是明白了，那身怀六甲的少年是谁。他发不了声，只能任由无声的泪划过自己的脸庞，不舍、哀怜的情绪涌了上来。然而，就在这一滴泪落下的瞬间，这周遭的环境又改变了。
简陋的木屋里。
少年无力地靠坐在木墙前，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将刚刚饮尽的空碗弃之一旁。他双眼间满是绝望，隐隐约约中可以看见他的双腿间，下身那处流淌着血来，无声的泪一次又一次地落下，象征他那万念俱灰的心，尽数散去，再也找不回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下的血依旧流个不停，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瞳往下一移，盯在那腹部上，他终于开启了口来。
“对不起……孩子……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能要你了……爹爹知道……这很残忍……可是，若要你承受异样的眼光活着……那才是爹爹对不住你……对啊，一切都是我的执念、我的错，如果没有在那一天看见你父亲…信了他的话…或许，就不会到这个地步了……这碗红花喝下……绝了我们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