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1 一章 罔返，启明（上）(20)

扳从昏暗的环境中缓缓站起，她的双手逐渐从身体两侧向前方收拢。
“那个【我】…用着既不焦躁，也不恐惧，更不高调……而是用着一种我无法描述的极具穿透力和令人折服的亲和性的语调对我说道……”
扳的双臂迅速放松，微弱的光从风衣的袖子和袖口中再次散发出来。
“你肯定是要去他那里吧……毕竟那是你所羡慕的，但同时也是让你感到【迷茫】的人……我们的不幸，我们的受难，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被这个人【牵连】而已，你自以为追随着他就能得到解脱，实际上只会被这牵连越拖越深——那个人引领着我们走向【盲目】，却让我们只能在仰望着他的角度逐渐淹没于苦难……”
“……”
“我……在那时的犹豫并没持续多久，但是，但是……“
在逐渐增强的荧光中，几粒反射着明光的液珠随着夜间的林风从扳的短发下洒落出来。
”意识正常的我啊……完完整整地听完了那个【我】的耳语——而且……还记得如此清晰！如此地感同身受啊……”
“……”
邦长迈出了自己的右腿，但是却没能在扳再次开口前跨出左腿。

“然后……当我试图挣扎着从那诡异的环境中移开视线时……我看见了蔓延到我视野边界一望无际的…我自己……”
扳将自己的头深深低下，并用自己的双手将脸严密地捂住。
“……她们用着和之前一样的声音，并从无限远的地方一直不断地……冲击着我的意识……”
扳将手从脸上微微移开，她的声音也从即将崩溃的状态勉强恢复过来。
“你可以不用压抑的，锯断那份牵连，去嫉妒！去怨恨！去摧毁！然后在【盲目】中掩盖这一切吧——在这样的声音中挣扎了些许之后，我……终于对着对面的邦长一跃而起……然后…然后……”
难以遮掩，难以控制的情绪爆发逐渐击溃着扳的心理防线，尽管有在克制，但她的声音和身体却在话未讲完的时候开始抽搐了……
“…这，这就是…这大概就是宿命吧……我的父母为了保住我选择背叛了淳于家……而留下来的我又因为这——”
邦长从后面一跃而起，打断了扳断断续续的抽噎并将接近崩溃的扳稳稳抱住。
“扳……一味地埋怨自己，和一味地埋怨他人一样都是不对的……”
“…我知道啊……正是因为我知道……才会感到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