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17~20（VOL.2.灵力潮汐.下）(7)

他出手如电，每念出一处地名，便有一只纸旗在舆图上划下各色灵光领域，念到最后，除却中原一带被青澹白色灵息覆盖，不属人迹的各色灵光竟似四面合围，将仙门百家所在之地环伺其中。
而他对仙门百家实力的估算，还是以时下——“射日之征”前的格局为基。
若是梦中世，三十年后呢……
“这就是，‘我’留给你的‘红尘’？！”
魏无羡霍然站起身，面色煞白地看着蓝忘机。他神情恍惚地后退数步，霎时间，梦中世被他为封印乱葬岗而引动的破魔天雷仿佛又一次轰然在他耳侧炸响，携着直要撕裂灵识的剧痛，教他几乎看不清蓝忘机的脸。
“秦川！我要去秦川……”似想到什么遗漏之处，混沌中的魏无羡转身便走。
“魏婴！”
蓝忘机未料到魏无羡顷刻之间就将舆图布完，一时不察被他挣脱手去，也跟着站起身，
“不是！”
他追上前去抓回踉跄奔向房门的魏无羡，按住对方瘦削臂膀，扬声道，
“没有！”
“虽难免零星战事，但人世平稳，你留给我的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凝神，听我说。”
蓝忘机简直一生两世从未如今时今日一般，出言顺畅，砌词敏捷，
“你留给我许多优秀的后辈，有他们在，我非独木难支。”
“苍狼一蛮神而已，虽召唤妖物集结于北方，但其无合黎相助，我一人可守北原。”
“‘林夫人’结盟百越，巫族却也将复兴，南方诸族混战，是为自相残杀。”
“唯有……唯有乱葬岗连通酆都，乃是两界之隙，而你舍……你将它封印后，再无异族可将中原当做战场。”
“别怕。”
他将额头抵住魏无羡的，
“我没事，魏婴。”
“虽未得悟大道飞升，然余生无波澜坎坷，坐观红尘，寿终正寝。”
“蓝湛，你从来不会骗我。”
清冷稳定的嗓音传进识海，魏无羡勉力凝神，强作清醒。
“我不会。”
魏无羡齿关战栗，道，“那你告诉我，百家凋零，仙门唯有十数懵懂年少的小辈后继，怀桑灵力低微、泽芜君心死闭关、江晚吟自顾不暇，纵然四境无险，偌大中原，你又是如何以一人之力震慑兴复的妖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