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味的春天---克味小短文(11)

军官带着帽子躺在一处倾斜的石头上，像死去般安静。或许是多日的等待耗尽了他的精力，让他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
在摇曳的月光中，海面下的影子开始朝着岸边靠近。一只苍白的手探出波光的水面扒上了礁石，上尉穿着海腥味的军服，登上了陆地。他开始小心地控制他的下肢，迈出第一步，就像一个刚从太空回来的宇航员正在熟悉地球的重力，好在他很快就学会了行走。
他将覆盖着双眼的瞬膜收回，瞳孔聚焦在一旁安静的军官身上。
“我认识，危险，离开。”他一边小声的言语着，一边转身向大陆走去。
没等他走出几步，一枚子弹就打进了他的脚踝。
上尉平静的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脚，转头看见的是举着手枪的军官。
“我们是军人，还记得吗？不能及时醒来的人都死在战场上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闻不到你身上那股要命的死鱼味吧。”
上尉蹲下身来，将手指插入脚踝伤口里，拨弄了两下，然后把伤口撕的更大了一些，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半个嵌入骨头的子弹，用力的拔了出来。

看着上尉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即使是军官，在听到这刺耳的摩擦声时，也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太早了，我需要时间。”上尉又开始喃喃自语，但是发音已经更加标准了，以至于军官能够听得懂。
“时间？什么时间？你知道了什么？你在海里又看到了什么？”
上尉仍然一言不发，但是借着月光，军官隐约的可以看见，上尉的脚腕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上尉依旧不打算说话，他抬起手臂，然后向前打出了一个缓慢的直拳。
“你在干什么？”
上尉打完了几拳，然后开始活动起了身体，宛如一个新手司机正在调试他的新车。他甚至抬起了大腿，试着向上跳起。
“回答我，不然我就开枪了，我能杀死你一次，那无论复活几次，你都会被我杀死。”
突然之间，军官看着正在跳高的上尉，惊恐的想到了一件事，就在不到半分钟之前，他的脚腕还是接近残废的状态。
军官发觉了不对，然后把手枪拉上了膛，准备开枪。在军官瞄准的时候，他从心底感受到了惊慌，这股情绪延迟了他的行动，等他开枪时，已经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