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预知梦(4)

盖尔看见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啊，你在干什么？”
他的脸现在看上去就像半夜在看恐怖片的小屁孩一样狰狞。他急忙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脚腕。
我说我太热了，浑身跟烧着一样。
实际上，我的大脑里，正在网罗着以我为圆心的大面积内的所有人的所思所想。整个未来的可能性，也全被我的大脑一丝不落地收集起来。
我很痛苦。我感觉那个机器——我的大脑即将要过载了。
现在，我开始产生幻觉。蔚蓝色的天空，逐渐被让人眩晕的紫色与灰色所替代，我的那间病房，周围的墙上，都开始出现我所陌生的人脸，我的眼前仿佛被什么东西遮盖着，但我又感觉什么都能看见。
这个时候，我收到了来自大脑的一条讯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乔。
大脑告诉我，我在做梦。
而我也毫不怀疑地信了。
“梦！”我大吼，“这是在梦里！”
“不！这不是！乔！”盖尔的脸都因为害怕而扭曲了，“你冷静一点！算我求求你了。”
“你在骗我，你个骗子！这就是梦！这简直太痛苦了，难以忍受！”
我决定从那扇窗户中跳出去，或许这样就能结束我的痛苦了。但是盖尔拼命地拽着我的脚腕，阻止我的行动。

“你放开，为什么要让我承受如此痛苦呢，盖尔！”
“我都跟你说了这不是梦，给老子清醒一点！”
盖尔另一只手伸向我的衣领，看来是想彻底控制我的行动，但是他的这个行动早就被我预料到了，我只微微一闪，便让他的这个动作彻底毫无意义。
同时，我用那只还处于自由状态的脚顺势朝盖尔的胸口来了一脚，他刚才已经失去平衡了，此刻让他从我身上离开已经易如反掌。
他被我踢倒，重重地落在地板上 。
“我可不能再忍了，盖尔。”我说，“我接下来就向你证明这一切——这就是一场痛苦的梦境！”
“我的上帝啊！”我听见盖尔歇斯底里地喊，“你疯了！！”
我没理他，并且纵身往窗外一跃，让地心引力拽着我的身体，拽向那坚硬的地面。
下坠……下坠……
下坠……
然后，我落地了，这个过程我没有一点疼痛，大脑早在下坠的时候就已经停止活动了。
可是，我能深深地体会到，我还没死。我得到的解脱，只是暂时的。
我什么也感知不到了，我的思考终于停止，但是我的意识，它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