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花蕊(三)(3)
哪有那么浪漫的事呢,那只蜻蜓矮矮的飞,几次要下坠,又几次上升。天上的云丝丝点点,铺展开来。夕阳西沉,光景将尽。
“安平,就来我们学校上学吧。”回去的路上,她说。
我走向楼群,她背对着空旷的马路,冲我挥挥手。
“拜拜,刘安平,拜拜。”
我听过无数个“拜拜”,她这一份当时格外回响。
我回到家里,觉得无比安静。茶几上摆着两个空碗,床单被踩得满是褶皱。我把花盆从地上捡起来放回窗台,收拾好一切之后,房间恢复如初,不像有人来过,但确实有人来过。我重新打开电视。在灿烂的黄昏中,又一次昏昏入睡。
直至楼道里传来熟悉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是妈妈下班了。她走进屋,脸上挂着汗水,看起来有些疲倦。
“刷牙没?洗脸没?洗脚没?”妈妈在我房间门口问我。
“我都洗完了。”
“洗完早点睡吧。明早下馄饨,行不?”
“妈,给我办转学吧。”
她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犹豫了一会,略微笑了下,然后走过来,摸摸我的耳朵:“身上最近还难受不?妈之前就给你问了,现在不让择校,咱们只能上明阳小学。”
“明阳小学挺好的呀,离家近,我可以自己走路来回,早上可以自己出去吃饭。”
而且我在那里有朋友。
“行,那你把你的书包准备一下,暑假过完咱们就入学,妈妈这两天给你去办。”她伸手把风扇调低了一档。
第二天,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谭英。可是她没来。剩下的暑假过去,我没再见过谭英,我等着她来再敲我家的门,可是没有。那天她只说她在二小楼住,我有两次趁着妈妈不在家自己去找过,是有一群孩子在那玩,我远远看着,那里没有她。他们察觉到,互相使了几个眼色,最后齐齐看向我,我没受住尴尬,跑开了。那天打落羽毛球的扫帚还在灶台边立着,我摆弄着,它也不是特别沉。
直到我走进明阳小学三年一班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