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光下的阴影(4)

与原来的塔不同的是，塔的第二层只有一个房间。举着晃荡昏暗的提灯，赎罪者警惕地打开了房门。
紧接着，眼前的画面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其实仔细一想，这一景象挺理所当然的，但自己却一开始就忽略了这一切，简直是蠢到家了。
赎罪者一边想着，一边看着房间里的数具尸体，有只是单纯干瘪的，也有只剩嶙峋白骨的。
选取神子的仪式已经开始一百多年了，每隔二三十年就会有个神子进入塔内，那么以前的神子呢？
自然就在眼前。
赎罪者检查了一下尸骨。不得不说，神塔里的环境十分适合保存尸体，他甚至能准确判断每一具尸体的死亡时间。
然而，经过他的判断，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尸体的死亡年龄大部分都在三十岁左右，完全没有一个人活超过三十五岁，而且死法都像是衰竭而亡。
结合一下神子的换代时间，也就是每一个神子进塔后，都会在二十年以内燃尽生命力，然后立刻进行换代，就像失去作用的道具一样。
赎罪者看着满房间的尸体，看着脸上那黑暗的骷髅眼，看着那自然张开的下颌，看着那泛黄的牙齿……有的尸体白骨累累，空荡荡的身体只是套着破碎的圣服，有的尸体还留着皮囊，几乎要刺穿皮肤的肋骨触目惊心……

他突然有种呕吐感，他连忙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黑暗的神塔、没有生命可以存活的的水源、隐藏的黑影、满是神子尸体的房间……自己似乎触碰到了这座塔的不得了的一面。
还要继续调查吗？
赎罪者苦恼地坐在房门外，随后他捏碎了手里的结晶。
碎掉的结晶化作了微弱的蓝光，四周变得模糊了起来，下一刻，黑暗的走廊在蓝色与金色的光点中变得明亮了起来——他回到了神子所在的神塔。
那个蓝宝石吊坠静静地躺在他的手里。
我该怎么办？
赎罪者抱着头陷入了沉思。
……
接下来的几天，赎罪者并没有再次进入那座黑暗的神塔里进行探索，他只是每天晚上花更多时间来陪伴在神子身边，又尽可能不让她察觉到异样。
神子的笑颜依旧如此圣洁纯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抹娇红开始浮现在那美丽的娇颜上。他注意到神子有时候会躲在门后偷看他，被发现后就立刻慌张地躲起来；在他讲故事的时候，他会发现神子偶尔会盯着他的脸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当她反应过来时，便会立刻羞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有的没的；更不对劲的是，他发现神子有时候会尝试触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