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2)

回来的路上她倒是懒洋洋的骑着，老奶奶挎着菜篮子轻轻松松就超车了。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天，没有问我家事——我特别讨厌陌生人用家常话套近乎。对话稀稀拉拉的，我问她行李为什么这么少，她告诉我她喜欢张国荣；我问她张国荣是谁，她告诉我行李越少负担越少。
到了大门前她让我开门，说着什么下次把钥匙配一把给她，我反而疑惑她最初几件行李是怎么搬进来的。她掏出一张一元纸币问我知不知道背面的风景是哪里。
西湖，果然烂仔不知道。
和她闹一阵子。她骑车送我上学，把我抱下摩托时嫌弃我热了一身的汗。
上午的课异常煎熬，我最喜欢的语文老师也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望向窗外，盼望着赶快下课。我特别希望是她来接我放学，即使她可能不知道我几时放学。
十一点，她真的来了，全然不顾来接我的妈妈，和我快步走在前面，有一句聊一句，没一句则傻笑。妈妈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怒骂我少发疯，她就改作窃窃私语。
我偷拿家里的硬币给她配了把钥匙，把她的纸币留在素材本里当书签。要我配钥匙的人是她，不用钥匙使唤我开门的也是她。后来妈妈问书架上落灰的钥匙是几时配的，我和她偷乐却默不作声。

至于家里人对俩疯子的看法，妈妈从来不在意我和她癫狂成什么样子，爸爸工作忙，行情紧张时回到家都默默不语。妈妈出门就是小M做的饭，说实话，小M做的饭真的难吃。虽说妈妈做饭好吃但是我更情愿是小M在天天做饭，父母闹矛盾的时候小M难吃的饭菜却能换得一家人一起坐在饭桌前吃一顿饭——这就像是我梦寐以求的超能力一样。我就像对她着魔一样，晚上了也赖在她的房间，睡她不让我碰的床。她会把我踢倒地上，不管我在木地板上睡得怎么样鼾声如雷。
烂仔。不知道是哪里骂人的方言，我记得是我喜欢的网络人物的口头禅。或许是小M在咒骂我，但我觉得这个称呼是独一无二的，颇具魅力的。我也会用烂仔这个词形容她的菜。
“全世界独一份的草莓排骨，怎么样？”
“简直烂仔！”
“烂仔你在找死！”
她唯一让我能吃下去的是她自称为热干面的东西，其实是面条配剩菜，她就是欺负我想去武汉而去不成，我心里面知道的——何况她也根本不是武汉人。她神气地叫嚣着绝密祖传配方，我就吐槽她的配方就是给烂仔吃烂仔面，这时她会利用我身上的伤疤假装是她揍出来的。
她对我很凶，但是从来没有打过我，她说舍不得——明明弹脑瓜崩的时候比谁都狠。我就是比较笨手笨脚，身上经常莫名其妙的出现青一块紫一块，她会嘲笑我属于被人打一顿都不知道自己被欺负的人。我就威胁她晚上看管好她那褪色的随身听，小心它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