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海」鱼融于大海 （一）(3)

旁人听完都朗声大笑起来，不知是有意还是说话本就大声，我确信那“鱼姬”能够听见，但她并未理会，仍是在与车夫争辩着。
我走近了些，才听清楚个大概：原来“鱼姬”因为匆忙，买够了盘缠却忘了留下车钱，先是许诺回城里后便付，后又打算拿些首饰抵押，但那车夫怕被蒙骗，定是只要现钱。
摸了摸衣兜，发现还剩下些碎银，于是我便上前帮她付了。那车夫见了银子，便也不再多话，只是留下一句“今日大雪，明日再行”，便离开了。
“谢谢公子，这是一些从城里来的玉镯，可以抵押一点。”
直到她转过头来，我才发现那面上戴有一层面纱，望不见模样，这令我内心有些落寞。谢绝了她的首饰，随后转身离去：
“举手之劳。”
回到了家门口，那里已经变了大样——原先只是一个小小的只卖着韭菜盒子的摊位，如今已经是一家正式的早点店面了，门口的菜单板子上，我甚至还瞧见了「螃蟹」字样。
这也是听了那打狗人说过——父亲虽然只是做了一种韭菜盒子，但胜在美味，渐渐地，也有了「名气」，于是大家都唤他“韭菜爹”，大概就是那些洋人口中的“什么什么之父”的意思。

门口的伙计见了我，便欢喜地招呼道：
“棍哥儿！”
我答应了一声，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触动着我的神经，只听一声：
“玉儿。”
我的双腿发颤，差点跪在了地上，却早就被那人抱在了怀里。
“瘦了点，早说了外地的不合胃口，多学点自己做菜。”
只是一会的功夫便松开了，我的腿也不再发软。却是不敢看他的双眼，躲躲闪闪。他没在意，只是把我往里面推：
“回来了便好，该跟你娘说说。”
照例进了内屋，跪在了那牌匾前，机械式地拜着——自幼时起我就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是父亲告诉我那是娘，便是娘了。
拜完了，才刚坐下，忽地望见窗外的那一家店铺，虽然已经关门了，但是我还认得那家人：
“爹，那若掌柜去了哪？”
若掌柜便是我的好友，交情不浅，他最惦记的就是他那箱宝贵冰柜了，按他的意思，便是要将冰块生意做大，卖到世界各地去。
我那时还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