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海」鱼融于大海 （一）(2)

那人转头见是我，突然欢喜了起来：
“呀，这不是韭菜爹家的棍哥儿么？出去闯荡了几年，阔啦？”
“没阔多少……”
“那也是阔了，你当初离家时，我便也说你将来必有福气，没错吧？”
我点了点头，那人便拉着我往镇里走。这时，他才答了我前面的问题：
“那都不知哪里来的野狗，本来都与寻常的狗相同，但才刚跟着它，就学起了咬人来；跟的久了，连姿势也变得一模一样。”
我内心一惊，原本以为只有人才会同流合污。想来，这规则放在大自然中也是合适的。
想到这，我茫然地回过头去，那萱萱还坐在那，看着它的“仆从们”，好似审判一样。头上的小花早已不知所踪，被白雪覆盖着什么也不剩下——那毕竟也只是狗，学不会自己打扮的。
别了那打狗人，我便循着记忆走回家中，从镇口到家的路途并不长，却也需费些力气。街道大多都没有变化多少，遇见的招呼的人也都和以往相差不大，只是在路过驿站时，瞧见了一个正与车夫争辩的丽影。

行走在城里的时间多了，自认为她与其他女子无太大的区别，却也让我暗暗惊奇了一下——是她那束垂往腰间的长发，如栗子一样的颜色是我从未见过的。
“洋人？”
“那不是洋人，是在那塞纳河里的「虞姬」。”一旁的茶客们提醒着我。
塞纳河这个名字略有耳闻，好像是镇东的一座茶楼，时常有外来的人在那卖艺，不过我从未去过。
“虞姬？没听闻过。”
“当然没听过，她来才不过两三年，那时候棍哥儿你早去闯荡嘞。”
“这样……那她现在是甚情况？”
“谁知道，听说是因为家里出了事，便匆忙放了工作要回家嘞。”
这时另一个茶客却打断道：
“出事？你还真信那套说辞，我看就是被赶出来的！”那茶客沾沾自喜，接着说。“你没瞧见过那丫头的舞姿，那动作……就跟后面那海里捞出来的鱼一样僵硬。就这样，还是舞了几年，倘若我是那楼主，早攀出去了，白占地方！”
头一个茶客回道：“那照你这么说，那不应该叫虞姬，应该叫「鱼」姬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