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期秋(2)

 “所以，你就是在那个石头变成的，嫩芽长成的杨树下发现的我？”女孩就差把嗤笑刻在俞期秋的眼里了，她起身。
 “诶诶，我还没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呢！”俞也站了起来，带着左腿的酸楚。
 “你本来是不在那个石头长成的树下面的，只是有个人偷偷把你放在那，我看你一直昏迷，都快冻死了，才..”
 “呵，那还是个冷天是么。”女孩理了理头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过了很久，很久，俞期秋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结束一场聚会，或是完成一次应酬，酒气掺杂着饭香弥漫着，看得出这是个专门开在晚上的小店。
 又过了很久，很久，俞期秋仍然站着，仍然呆滞地看着门口，那是她走的方向。
 “喂，又在这发呆呢，回家睡觉吧，一直盯着门口干啥呢。”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眼帘。
 那是店主，是小屋子的租户，再过一段时间，这家店就改成一个钓鱼的小屋了，屋旁的杨树也要伐走做成最平常的材板了。
 俞期秋晃了晃神，他反应过来了。
 迈着或深，或浅的步子，他走在浅浅的淮滩上，时不时有一阵冷冷的风吹着他的脸颊，让耳朵变的硬硬的。

 一阵一阵的风之后，是一阵一阵的雨。
 店老板追着他单薄的背影，等他拍到俞期秋的肩膀的时候，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仓仓，你说，这儿的杨树，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变的？”
 店主没说什么，把伞塞到俞的手里，冒着雨跑走了。
 又是很久，很久。
 淮的另一岸，有一户人家盖了一个小阁楼，专门接待行船的船夫和商人。
 阁楼里有个老太太住着，虽然楼常常漏风，漏雨，但是老太从没离开过这个地方，就像是把这里当做了家一样，如果没有儿子的照顾，没有周围人家的帮衬，这栋并不那么稳固的阁楼早就倒了。
 老太太经常叨念淮的那岸有个老头，会在她小的时候带她看晚空里的星星，会带她上堤旁的小道里，揪野花戴在她头上，会带她去热热闹闹的地方看烟花，会在她睡着的时候，抱着她回一个不算家的家。
 那是个又破又旧还弥漫着焦味的地方，木板染成了比碳还斑驳的黑色，石台上积的新绿能让坐上去的她一下子滑在地上，床是用两块大木架子拼的布块，吃的是很硬很硬的面包和找很久才能找到的带点酸味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