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走马灯（下）(18)

2011年，张怡宁正式退役了。她以中国队随队人员的身份去鹿特丹看世乒赛，碰巧就看到陈玘对萨姆索诺夫的那场。
晓霞在看台上跟她八卦：“听说玘哥谈了个女朋友，跳舞的，特漂亮。”
张怡宁也就听着，跟听到其他前队友的八卦没什么两样。
那场比赛陈玘拿的是备用板，张怡宁一看就知道他打得并不顺手，但他终究还是拿下来了，报了当年世界杯上的一箭之仇。
打完最后一个球，陈玘随手把手里的拍子甩了出去。
张怡宁猛然又想起当年那个在赛场上摔拍子的少年，他怒发冲冠、舍我其谁的样子，他撒娇耍赖、明亮可爱的样子，他注视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着情话的样子，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这么多年过去，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32 The way we live now
2013年，打完全运会，陈玘就算退役了。他去了上海体育学院进修，为接下江苏男队主教练的重任做准备。
去报到那天，陈玘在学校偶遇张怡宁，她如今是乒乓球学院的院长助理。陈玘学着学校那些人的口气说，张院助，我请你吃个饭吧。张怡宁也没生气，点头答应了。

那天是冬至，陈玘在学校外面找了一家饺子馆。
张怡宁说：“南方冬至不是吃汤圆吗？”
陈玘笑了一下：“在北京待久了，被你们北方人同化了。”
他一边翻菜单一边问服务员：“有羊肉馅的吗？”
张怡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说：“怎么，你不是爱吃羊肉馅的吗？口味变了？”
张怡宁合上菜单，说：“没有。”
陈玘记得当年张怡宁最爱吃国家队食堂的羊肉饺子，有时候他在食堂打饭遇见了就会打包一份给她带回去，队友问他给谁带的，他总说是留给自己当宵夜吃，搞得王皓、邱贻可他们还以为他真的爱吃羊肉。其实作为一个南方人，陈玘并不喜欢吃羊肉，他只是喜欢和张怡宁一起吃一份饺子的时光，还有她吃到爱吃的东西时脸上满足的表情。
可惜这家店没有羊肉馅的饺子，香港大概也很难吃到。南方不比北方，很少吃羊肉。
“后来我还特意借丁宁的饭卡回去吃过食堂的羊肉饺子，”张怡宁停顿了一下，“可惜也不是原来那个味儿了。”
陈玘了然一笑，云淡风轻地说：“人嘛，都这样，总想着过去的好，真要去找，多半是找不回当年的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