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遇至重逢(5)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该知道，该走了吧？”
一扇纯白色的木门出现在床边，门虚掩着，能看清外面的场景。
“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这里，陪她到最后一刻。”
“也罢，已经发生过的事无法更改，就让她再过一段安稳日子吧。”世界又从星尘中慢慢恢复了原样，“哼，明知道路的最后是深渊，却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躺在床上的企业突然睁开了眼，“指挥官，我感觉好多了，一起去城里看看吧。”她摇晃着我的手。
我没有拒绝，我怎么会拒绝呢？
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我们游遍了整个新泽西州，戴着博士帽出入于普林斯顿大学，虽然没有老师和同学。我们还一起看了365部电影，共进365次早餐，逛了365次街，走过了城市的每个角落。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孩，喜欢笑，喜欢缠着人，也喜欢听我说夸她的话。

战争似乎从未发生过，这个世界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她和我。
每天一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朝思暮想的白发佳人，每天最先听到的总是她平稳的呼吸声，每天闻到的总是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时间啊，你能否慢些、再慢些，让我多陪伴她一会儿，也让她多陪伴我一会儿。
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沧海桑田。
死神有债必收，我和她都能感觉得到。
1958年6月30日，晴。
新泽西州地方时二十三时三十分，我和她坐上了全州最高的摩天轮。
这一年里我总是不停地说啊说，想要把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她也总是微笑着频频点头。我不知道说了多少空话和笑话，只为了逗她一乐，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事情，以此让她看清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在她生命的最后三十分钟，我却感觉之前的一年是如此短暂，短到来不及表达内心的所有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