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未生》炸啃 一篇完(18)

直到某个晚上，炸听到啃在喃喃自语，“其实，我可以预感到，我可能，就快要消失了。”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
以前他总会看到别的鬼魂在人间逗留一段时间后就消失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存在，为什么唯独要惩罚他独自留在世间飘零，从惶恐不安，孤立无援到彻底麻木，心如死灰，可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直到现在才有一个傻子闯进了他的世界啊。
这应该是好事，可为什么会突然变得不舍了呢。
炸来的越来越频繁了，总爱带着啃在校园里到处溜，也不顾旁人投来异样的眼神，自顾自地和他聊天。
在夜晚的操场和他躺在草地上看皓月当空，看遥远的恒星闪烁；和他在校园里的湖边驻足倾听，道尽思绪；在校园的人行道上操场上的人流中穿梭奔行，数着今天是第几棵树掉光了最后一片枯叶……可这都不是炸想要的，炸只是希望，他能留下来啊，哪怕再久一点点也好……
哪怕这听起来无比自私……

“小啃，你为什么要去山上啊？”长夜寂静，两颗曾孑孓而行的心沉在此处，悄然无声，炸低着头轻声打破缄默。
啃正对着窗口抱腿而坐，沉默不语地仰望星空，身体透明得仿佛一伸手就会像云烟般四散，再抓不住了。
“二月七，那天是你的生日对吗？”炸抬起头看他。炸离他不过一两米，却感觉从未如此咫尺天涯。
“那不是个好日子。”过了半晌，啃开口了，眼睛依然遥望着窗外，“我听到他们说，她喜欢爬山。我想，山上应该是离她最近的地方吧。”
炸知道他在说谁。他很想过去紧紧抱住他，可是他知道自己会扑空，可他还是必须要告诉他，哪怕他也还是很害怕，怕看到他颤抖的肩膀。
“小啃……你爱她吧？”
“……”
“虽然素未谋面，但我只是想告诉她，我长大了。”带着颤抖的音色。
“可你爱自己吗……在长大之前。”
“恶人，有资格吗……”
“我一直，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坏，坏得很彻底，可是我只是很想啊，很想他们看看我，不要，不要总是不理我，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一个人，害怕所有人都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