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暮春日(2)

收拾的动作很快，没有丝毫后悔和内疚，有如拆卸掉天花板上报废的灯泡，又像曾被当作宠物看待的家禽内宰杀后抽取它们的内脏。
随同苏执安一起赶来的朋友不禁对这般行为摇了摇头，对苏执安、朴智旻及餐桌上的各位摇摇头。
苏执安知道她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看，想随时抓住自己的目光并进行眼神交流，所以苏执安一直低头专心摆弄桌上自己最爱的蛋糕。
这也是她给苏执安点的，她也清楚了解苏执安和朴智旻现在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危机关系。
“怎么？把你俩黏一起的胶水终于不起作用了？”
这虽然算是天天黏在一起，但也只是局限于学校里。苏执安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好学生，永远都是人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甚至连谈恋爱都是不温不火的。
这点朴智旻曾怀疑过，苏执安从未有过像其他在恋爱中女孩子该有的任性和惯于依赖，他也想看到苏执安无理取闹地要求他不许接近其他女生，想看到苏执安莫名耍小脾气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可当这些在朴智旻脑海中存在已久的构想如今在真实世界上演，不再漂浮于模棱两可之地，心里却又很不是滋味:原来你也会变啊。
“变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说？”
聚餐结束后两人又一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就是说啊……欸?那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苏执安闻声抬起头顺着她用手所指的方向看去——
逃避与现实的直接碰撞，活生生看着它在自己眼前被撞碎。
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失望，只有透过商店橱窗向外看去的失神目光，只有想让一切都在这一刻都停止的强烈愿望。
“苏执安，我们来谈谈吧。”
正在做题的思绪恰好被打断，看着面前投下的阴影终于完全挡住题目，苏执安只好抬头看着朴智旻。
她还挺擅长读懂别人的心思的，尤其是观察别人的眼神时，尽管这和研究宇宙究竟怎样运转一样没多少意义，可她还是想不明白朴智旻该用怎样的态度来解释近日来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