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文 羡染 《入局》第八章之三(3)

“奴婢亲自去调取底账，经查有些底账竟然不是原本，不少东西都账实不符。那厮抵死不认篡改底账，以假冒真，将御用之物偷运出宫之事，坚称是有人陷害。”
梁帝拍着案几：“东西呢？给朕拿来看看，真是好本事！”
刘喆接过包袱打开，递给梁帝一只仿制的霁红釉荸荠瓶。霁红釉显著特征是器口与足根处，均有醒目而地道的“灯草边”，而此瓶却人为在此两处涂施了一层厚而含有粉质的白釉加以仿冒，如何能瞒过刘喆浸淫此道多年的火眼金睛呢。
“哐当”一声，梁帝将瓶子砸在地上，“反了，反了！有多少？”
“粗略估计，就目前发现的，恐有八九件，以荸荠瓶居多，还有梅瓶与玉壶春瓶，还有一只荷花碗……”
“黄规全等一干人等立交慎刑司，封闭广储司、会计司，严禁内外交通！给朕彻查，无论是谁，朕绝不轻饶！”心里暗恨，他并非不知这些年的贪墨，总认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手伸到御用之物上，倘若将赝品赐予邻国，大梁的脸面何在！
“遵旨。”
“尔等不可走漏消息，否则唯你是问！”梁帝对刘喆说。
“奴婢以身家性命担保，绝不会走漏风声。”跪着的几人纷纷表示。
几人退下各司其职，刘喆亲手打开“雪中春信”的香盒，挑了一些香粉放入紫铜博山炉中，不多时，这含着早春梅花初绽时的冷香，氤氲而上，刘喆为梁帝捶捏肩颈、胳膊，渐渐梁帝也有了丝倦意……

至于多少人在宫内宫外或惶恐或懵懂被隐秘逮入慎刑司大牢；多少人不久前还在忙碌着手边的差事，忽然就来到这地狱一般的所在；多少人在鞭子、棍棒下哀嚎渐渐血肉模糊；那一溜排开的闪着寒光的钢针、小刀、勾子等物，又将让多少人在恐惧痛苦中慢慢不成人样，并无多少人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