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国乒民国向>金陵风流梦（八）(3)

“你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吗？
你就是个下贱的妓女。
不配进张府的门。
连大门旁边的狗洞也不能让你爬。”
“你知道我为什么甘愿回到这肮脏的地方吗？因为我知道，他把我看的脏，他给我钱，他并不觉得我和那些商品有什么两样。
…他给我钱！
倒不如，死在这个地方，也不叫他看轻了我。
青鸢，他不可能爱你！
他爱的是和你在一起时平和而静默的他自己。
和你共处，他能在这乱世找到一丝慰藉。
别做梦了，他要的是一个名门望族，知书达理的女子，为他生儿育女，过着琴瑟和鸣的日子。
我们这样的人，只能给他无限的柔情，并不能让他依偎。
你失败了，一个成功的花魁能让她的客人对她言听计从。
而你呢？你只是被他勾去了魂，你没了自己的打算！
…你和我一样，都是十足的蠢货！！”
胭翎说着说着，扒着我身上的衣服：“你这下贱坯子，怎么当了花魁还穿的这么朴素，果然改不了你卑贱的本性！！”可当她翻到我腰际的令牌时，她突然流下滚烫的泪水：“这…这东西怎么可能在你的手里？！！不可能！！”

她哭着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低估了他对你的情意，好啊，既然如此，你最好能让他明媒正娶，他日喜结连理，也叫我泉下有知！”说罢，她手里的匕首冲着脖子一划，惨烈而活生生的场景，令我惊吓又悲恸。
“胭翎姐姐！！”我想要夺下她手里的刀，却不曾想到她的力气竟那样大，无论如何都掰不开她手里的刀。
“滚！！！”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我，倒在花楼门口，揉碎金陵城曾经最繁华的春景，化为秦淮河面上的层层涟漪，消失在无声无息之中。
她死在花楼门口，又讽刺又可悲。
生也此处，死也此处。
到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一个…为他而死的可怜人。
…
他？
我仍记得那天胭翎是在与继科见完面之后，哭着跑回来，自甘堕落地成了普通妓女。
我的郎君，到底对她说了，做了些什么？
从她的遗言里，我不得而知。
他把钱甩给她。他羞辱她的人格。
那我呢？我和胭翎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妓女。
供男人玩乐的妓女。
我摇摇头，面对胭翎的死，我心里绝然没有一点快意，哪怕解脱的感觉也没有，我只是觉得空洞，一种可怕的下坠感在吞噬我，在啃咬我，让我不能缓解此时此刻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