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智牌】魔法风云夜·1.Tonight(12)

少年的第一段记忆，也是在纪录片解说员的声音中开始的。初次睁开眼睛，看着被阳光照亮的洁白天花板，他第一反应是觉得刺眼。接着，他又听到了惊呼，转头，看到的则是一脸惊讶的护士。他想开口说话，却觉得身体虚弱无力，只能看着护士快步走出病房。虽然脑海中有许多问题，他也只能忍耐。同居一室的病友也不是很精神，皮肤蜡黄、身体瘦削，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电视。
少年尝试思考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可惜没有答案。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何在这里。很快，医生在护士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医生笑容慈祥，坐到少年床边，向少年道安。他似乎知道少年的身体还很虚弱，所以问的问题都可以用简单的“是否”回答。
“你刚刚醒来一定觉得很困惑。简单来说，你之前生了一场大病，让你的大脑受到了损伤。以至于你可能有一定程度的记忆障碍。你能理解我所说的吗？”
少年点头。他理解话语的意思，也认得出眼前所有事物。
“很好，那你现在对回忆感到困难吗？”
少年继续点头。
“这很正常，不过没关系，你不需要多久就能回想起来。你恢复得很快，对自己有信心。”
医生留下如此激励的话语后，便离开了。这让少年宽心了些。看来自己生的病的确严重，不过既然自己醒来了，那之后一切应该只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又过了一会，医生戴着一名戴着眼镜的短发女性进了病房，那女性一见到少年，便痛哭流涕地抱住他，激动地说着什么。少年没有注意内容，不过他明白了一个事实，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她为什么一直在哭呢，他很快就明白了因果关系：她是自己母亲，自己生病了，所以她哭。很简单的逻辑。

没错，就是这样。于是乎，他轻易地接受了事态的发展。
在那之后的几天，少年就满怀期待地接受治疗，从智力到体力，他都恢复得很快。不过多久，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甚至可以上操场运动。这一段时间，他见到了许多病人，他们时常接受亲朋好友的看望。每次从病房往外看，他都能看到许多病人在操场上与朋友们相见，畅谈。由此他也开始期待自己恢复记忆的那一天，自己也一定有这样能够一起相处的亲朋好友吧。
然而，事实却与期待背道而驰。明明大脑没有任何损伤，智力也没有任何问题。对事物的认知、伦理道德的理解，他都认识得很清楚，即使母亲拿来目前正在学习的课程的习题，他都能非常轻松地解明。对于自己的事情却一点都想不起来。读母亲找来的，过去自己喜欢的小说，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听她讲述自己过去的事情，更是觉得好像是在听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不要勉强自己，顺其自然。”医生给出了这样的建议。少年只能听从。很快，他出院了。母亲热情地将他带回家，他却没能感受到相应的温暖。窄小的房间、杂乱的茶几、书柜里随意摆放的书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让他觉得陌生冰冷。母亲为他做了饭菜，说是他最喜欢吃的，他也食之无味。可是看着母亲满怀期待的眼神，他也只好说自己很喜欢吃。毕竟这是过去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那就应该觉得好吃。母亲带他去逛街，说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同样地，少年一点感觉都没有。天空乌云密布，街道拥挤吵闹。路上每一批热情聊天、表情欢快的人们，都让少年觉得刺眼突兀。他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