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刃·天合九离》-章玖(2)

姬长乐正经道：“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记不得些什么了”
见他拒绝，姬长志忽然跪在床前踏凳上：“大哥，我求求你，你记下了什么都告诉我，啊？”
然而姬长乐仍如此说到：“老三…你不要想了…即便我真看到了什么…我也会速速忘掉…这是祖训…这是老太爷传下的规矩”
姬长志一股怒意冲顶，他一把抓住姬长乐的衣领：“你说是不说”，而姬长乐两眼一闭，摇了摇头。
姬长志面对姬长乐如此，无可奈何，他松开手，在床前来回踱着步，不久，他竟笑了起来，虽然是笑，可两眼又老泪纵横，只见他又跑到床前，摇晃着姬长乐，声泪俱下道：“大哥！我求你！我没有多少时日了！我不能死！我求你！”
姬长乐终是睁开眼来，“谁对你说…这书中…有起死回生…续命之术？”
“我不知道！我得试试！我不能死！我不想死！我得试试！大哥！”，姬长志近乎疯狂，他手上越来越重，一时间，竟将姬长乐从床上提了起来，“来！大哥！你写给我！写给我！”
“老三…你别费心思了”
姬长志本就体虚力弱，这一提，可掏空了他全身之力，刚将姬长乐提下床，他便两眼一黑，双脚一软，扶不住姬长乐，姬长乐没了支撑，便向着一旁倒去，姬长志自顾不暇，眼睁睁看着姬长乐的头磕到了他先前所坐的那把椅子上，姬长乐随即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姬长志顿时懵了，他试探着唤到：“大哥？”，然而姬长乐仍抽搐不止，他惊慌蹲到姬长乐身旁，试着叫醒他，然而任他如何叫唤，姬长乐全无反应，抽搐停止之后，更是没了动静。
姬长志不禁伸手探了探姬长乐脉搏，发觉脉搏尚在，他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姬长乐身旁，“这可如何是好！”
不久，姬长志惊慌之心平静下来，他将姬长乐拖到床边，而后又将他扶到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又收拾好桌上的纸笔，吹灭灯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出门而去，他已计算好了，以后若是有人问起，他就说他走之时，大哥还好好的。
姬长志刚出了门，一转身，便见着先前那开门小童站在身后，姬长志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这小童似乎未发觉什么，对他道：“三老爷，回去了？”
姬长志暗松了口气，“嗯，我大哥已睡下了，不可再去吵他”
“好”
小童送着姬长志出了府院，见院门关上了，姬长志这才肆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他背起双手，向着自家宅院走去。
此时山川巷中，已寂然无声，夜空之上，一轮残月半挂着，夜风起时，忽有一道黑影唰的一声，从姬长志身后一闪而过，姬长志后背一凉，他连连向后一看，只见先前还明亮着的路旁灯笼，竟已灭了大半，他心底大惊，连滚带爬朝着自家方向奔去。
此夜，也不知是哪时睡了过去，明月再醒来时，窗外天已大亮，昨日精力耗尽，这一宿睡来，周身疲惫之意非但没有消散一些，反而更甚了许多，好似钻入了脊髓里，任凭明月如何在床上翻腾，这疲意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