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出佳人（上）(3)

“后来，我还偷偷潜入过敌方军营打探情报，那时行踪暴露，我闯过了一片火海，凭着最后一点意识回到了军中。为了胜利，我还做过间谍，为了取得敌人的信任，我割下过自己的肉……”
“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任性。没有被杀的觉悟，就没有杀戮的资格。我，已经做好了一切觉悟。”
月明轻描淡写的说着，好像那些生死一瞬的时刻都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以怎样的意志从炼狱般的战场上活了下来。
“你……”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动了动唇，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末了，她又长叹一声，拍了拍月明的肩膀，转身离开之时，她仰头看了看那浓稠如墨的夜空，声音凄凉，好似破碎的烟花。
“其实，你为何如此执着，娘大概也能猜到一点，是因为玮檀吧。”
“你的人生，不应该替他而活……”

风乍起，再回首时军营前只余月明一人，她站在风中，思绪被风带回了身着粉裳的妙龄年华。
“月玮檀，他早就不是我的软肋了！”
他是我的盔甲。
他是，她铭刻在灵魂之上，信仰之中，永生无法追回的遗憾。是她唯一的至爱，也是今生的最痛！
二十多年前，谷主月芃邱将身为孤儿的月明带回了月华谷，并收她做了义女。
从此，月华谷便成了月明的家。
那时，所有人都还在，生活还是幸福的模样。
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月明，月玮檀给了这个女孩他所能给的全部守护——
为她梳发，将三千青丝绘成一个个简洁俏皮的发髻；
带她看灯，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过吐火走丸的街市；
陪她练武，也会因为她对别人的好而偷偷吃醋……
月玮檀在树桩上记录下月明一年年往上蹿的身高，在月明最常去的山野上种下她最喜欢的薰衣草的种子。他们在长满薰衣草的山野上放风筝，吹过脸颊的风是惬意而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