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出佳人（上）(2)

刚出军营，月明就走上前，给了女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娘……”
女子抚摸着月明脑后的头发，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亲人永不因岁月而变得生疏。
相拥过后，她打量着月明现在的样子，看着她被晒得黝黄的脸庞，因缺水而干裂的唇角，还有那缠绕在手腕上的绷带，女子长叹一声，目光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那年你不告而别，娘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的消息，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一个姑娘家，何苦要来从军？天塌下来有男儿顶，娘只有你一个孩子，你跟娘回去好不好?”
泪珠在女子的眼眶里打转，她握着月明的手，语气近乎是乞求。
她的母亲老了，月明从那双染上疮痍的手看到了岁月的更迭。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呢……
月明抽回手，情绪已然平静：“娘，你能抽身来找我，月华谷想必也已经没事了吧，知道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当初我既然选着了离谷从军，就已经预料到了种种结局。我选择了心之所向的道路，就没有后悔过，所以您也不必劝我了。”

“月明，你不要任性行不行！”
女子抬高了音量，思及不妥，又往下压了压：“你明明知道现在世态混乱，蛮夷犯我中原，江湖中人不问朝政，各大门派都选择隐世不出，你倒好，女子之身跑来从军！你知道打仗要遇到多少危险吗，你现在还只是个校尉，再往上，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听娘的话，回家，好吗？”
见她坚持让自己回谷，月明脱下身上的盔甲，露出手臂上、肩胛骨上、小腹上、背上的伤痕……
在母亲震惊的目光中，月明幽幽的开口：“我还是士卒的时候，一天大多数时候都在厮杀，我被各种各样的武器伤过，最重的一次，所有人都已经对我能存活不抱希望了，可最后，我还是活了下来，从往后的无数个战场中活了下来。”
曾经的危险，沉淀为了她身上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疤，但从那些伤疤上，也能想象她当时遭遇的穷凶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