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歌《尔虞我诈》 · 02(3)

“他与妻子是因为制作人偶而认识，他们的女儿从小便也对父亲的人偶很是喜爱。李夜阑死后，宅子里便开始闹鬼，你总能不经意间看到掉落的人偶娃娃。明明没有行动能力的雕刻物，却开始变得无处不在。”
从杨风缈的语气里，花决明察觉到了一丝怨恨。他的眉眼只是因为儒雅的目光而显得柔和，无表情时，其实杨风缈眉眼是冷厉疏远的。
“我们今日并没有看到……”
“因为老夫人一把火将那制作屋给烧了。”杨风缈抢先道：“但是你也看到了宅院外的花海，事情根本就没有停下。”
“哦？”花决明若有所思，等着他继续。
“后来开始死人了，无缘无故的没了生气，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变成了空壳子。这样的事多了，慢慢的这里便荒败了，家仆尽散。”说这些时杨风缈显得尤为平静，云淡风轻得好像是个旁观者。
花决明又开始磋磨起了杯子，“你怎知这一切还与那李夜阑有关？那你身在此中，就不怕么？”
烛火摇曳得有些厉害，炉上的茶水也开始沸腾，顶起茶盖噗噗的作响，散开的热气笼在了二人之间，像是一层薄纱格挡起了彼此，看不甚清。

杨风缈有条不紊的拿起托盘里的剪刀剪了烛芯，屋子里一下子便光亮了许多。他端坐了，又替花决明斟上了茶。
“怕呀。”他话里含笑，“老夫人固执得不信小少爷已经离世，始终不肯离开，我们这不请来了两位先生嘛。”
听罢，花决明轻笑。
杨风渺的话他可以信十分，但这人没有把话说全，还瞒着一些事花决明心里也有数。
“既如此，我想还是先去找找那制作的屋子吧，那是源头。”
彼此都有心照不宣，杨风缈只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茶，便听见花决明幽幽又道。
“杨公子，那杯是我的水。”
“……”
听他低声笑，杨风缈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放了杯子，有些报羞又有些气恼，便开始碎碎念叨，“喝便喝了，左右不过一个壶里的，先生喝我这杯便是。水已下肚，总不好叫我还回去，再说了，这本就是我房里的茶水……”
忽然面前的光亮被遮了一半，杨风缈话音戛然而止，花决明手撑在桌上，探过来半个身子，就凑在他耳侧。
“我可以尝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