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花歌《尔虞我诈》 · 02(2)

火光也映红了他的脸，明明灭灭的火苗，染上了丝丝诡异妩媚。
他真好看。
花决明晃了会儿神，直到杨风缈抬头直直望过来，他才哂笑，道：“夜还长，不如我们……讲讲故事。”
夜其实早就过了半，老夫人的主院离这边有些距离，看这府上萧条的样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去给她通知，任凭那熊熊火焰吞没了整个君竹居。
一轮圆月，秋末冬初的风儿萧瑟，几丝寒凉。
京墨抱着臂坐在屋外的廊下打瞌睡，两支笔缩在他的臂弯里，时不时扫一下他的脸颊。屋子里又点上了烛火，摇曳的烛光下，两个人面对面的坐下了。
“老夫人名为裴画桡，与先生一样，皆是出身万花谷的弟子。早年间与身为纯阳弟子的老爷相遇相知相恋，便有了如今这个家。”杨风缈将壶中添了新水，置于炉上煨热，手中忙着，神态语气却平缓得很，“小少爷是独子，于薄夜阑珊时降生，便唤作李夜阑。尚在幼时就被老爷送去了纯阳修行。”
杯子里还是空着的，花决明一手磋磨着杯口，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杨风缈说话，红润口脂，恰似花蕊乍过微雨，入耳是清雅儒和的声音，如松声竹韵，不浓不淡。

他细细打量着烛火里人儿，目光一遍遍的描摹。
“可小少爷不爱修行，他痴心于制作人偶。那些人偶很精致，很招人喜爱，从前还有间屋子是专门用来制作人偶的呢。”说到这里，杨风缈轻轻笑了一下，“因为人偶他遇到了一生挚爱，是一个五毒的姑娘，意外的温婉。”
他像个说书人一样，眸色温柔的讲述着一对天作佳偶。
“他们成了亲，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他们相识于十二月，女儿也出生于十二月，溪月，这是个很美的名字，和他们的女儿一样。”
说到这里，杨风缈忽然轻叹了口气，侧眸轻瞥了一眼对面的花决明，那人认真盯着自己的目光叫他生出不适。杨风缈移了目光，眼波流转间，看在花决明眼里又是另一番风韵。
炉上的茶水已渐升起氤氲，外面的大火也渐渐开始弱了下去。
“后来，他的妻子病死了，再后来不过一年，他的女儿也病死了，万念俱灰下，小少爷从老宅后的悬崖跳了下去，也死了。”
花决明磋磨杯子的手停了下来。
男憎女恨造成怨鬼报复的事，他见的多了。终究离不开那些桥段——不是他负了她，就是父母棒打鸳鸯，这次的看来有些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