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if线|焱all】假如齐焱欺骗了你Chapt3(2)

“皇叔，你这条狗倒是训得不错，就是笨得要死。”
仇子梁听罢陶然一笑：“焱儿所言不错。你这‘小小宫婢’人虽笨些，口气可真是大得很哪！按她的意思，你既有亲王之尊，又岂会对本公区区一介阉奴卑躬屈膝，其中必有‘误会’。你说呢，右相？”
珖王笑容不变，慨然自陈道：“宸忝为大兴皇室之后，对匡扶社稷之责不敢或忘。举凡齐氏子孙，不论为君为臣，皆应勠力同心，共济苍生。臣在中书门下辅政，是为尽忠；在沙场冲锋陷阵，亦为尽忠。何以在将棋营任职，便不堪为尽忠呢？宸为大人效力之心，与大人为陛下效忠之心一般无二——”
啪。哗。嚓。
听得呆若木鸡的阿禾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她一直跪着，只是珖王的话一点点掰弯了她的脊梁。她的脑袋沉得像熟季的麦穗，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就在她怀疑自己的脑袋已经让仇子梁砍了的时候，像是茶盏砸在人骨头上的声音响了起来。习武之人耳力都挺好的，阿禾可以从这声音勾勒出一个持续的画面：大概是盖子先飞出来，砸到了颧骨或者额角，然后是茶汤飞出来，一半浇在人脸上，一半洒在地砖上。最后整个摔在地上，摔成一片片的。也许还溅起几枚碎片，扎进人裤管里。
接着她听到有人说话。是把清凌凌的好嗓子：

“皇叔，歇一歇吧。朕请你喝茶。”
是那个传闻中毒杀先帝，屠尽忠良，靠着阉奴矫诏登上皇位的少年天子。
“你怎么不接呢？都洒了，”他先是故作不解，旋即了然道，“哦，朕怎么就忘了呢。狗只会用叼的啊。”
“皇叔，不把这盏御赐的龙井，叼去给你主子吗？”
齐焱坐得很高很高。那是整个雨亭最高的地方，也因此距离齐宸很远。他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正如在列的其他画师一样。但是穿过遥远的距离，穿过帝王冠冕上垂下的玉珠，穿过漫长而短暂的岁月，那双眉眼就在眼前。清透纯粹的胎色，却上着热烈招摇的彩釉。人间不会有这样的瓷器，怎么却有了他这样一个人呢。脆弱，坚硬。干净，驳杂。滑腻，滞涩。
齐宸想象着小五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定是挑衅的、黠慧的，带点无辜，浑似只是抖了个无伤大雅的机灵，指望别人纵容地捡起来。但如果是高坐云端的齐焱，也许会带点讥诮，带点漫不经心的期待，期待这恶意像茶盏一样砸出个响儿来。更具体的，就想象不出了。
“——你对你的主子，好像也没那么忠心不二嘛。”
齐焱最后这么说道。
——江山如许，可以名正言顺地得，偏要背负骂名去抢。
齐宸最后这么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