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旅社（3）(2)

我开着摩托车正“一马平川”，结果一根黑袋子缓缓从天而降。
真是太奇怪了，又没有风，我的意思是，那袋子漂浮的姿态，像是有风托住它。为了避免袋子糊到脸上，我只好减速慢行，袋子即将落地时，我正打算绕行，谁知那玩意居然“翻了身”，形象点就是“鲤鱼打挺”那样，而后又动起来，并且最终飘落下桥。最奇妙的时候，居然还有不大不小的落水声和一圈圈涟漪泛开。
我简直跟着了魔一样，摩托车停在路边，激动地跑下桥。河滩上还有夜钓的人，等我涉水过去，才发现孤灯之下是个年轻人。
“这么晚了还钓鱼啊？”桥下晚风来去自如，我抱着双臂也难免瑟瑟发抖。钓鱼的小哥，看上去也就20来岁，穿着短袖牛仔长裤，一双帆布鞋，普通得不能普通，面前只摆一个塑料桶和一根杆子，再无其他专业设备。
小哥笑了笑，点点头就算回应，看样子是少言寡语的人，不过能钓鱼的一般性子安静。站在河滩上，裴江的水面似乎更宽阔，圆月倒映，涟漪从里面泛出。
“上钩了！”我挺激动的，一旁的小哥却很淡定，不慌不忙地等鱼竿绷成弧，才提竿收放线。
等出水的哗啦声响起，月亮被跃尾而起的黑影打碎。我激动地话都说不来，因为挂在鱼钩上的就是之前诡异的“塑料袋”。

“哟，这条月鳐挺大的。”身后一声赞叹，我赶紧转身，发觉是个捧着保温杯的老大爷，两鬓都斑白了，这大夜居然也来凑热闹。
小哥仍旧淡然，没一点“丰收的喜悦”：“今晚月色好，都出来吃了，您那边怎样？”
“嗐，现在都没咬钩的。”大爷喝了一口水，没多余表情。
我盯着挂在钩上的“塑料袋”，才看清，那真是一尾鱼，但着实不像淡水里能出的。
圆乎得跟个盘子一样，黑得又像炭，倒是和海里的鳐鱼有几分相似，尾巴也是细长的一根，此刻正甩得带劲儿。
“这是什么品种的鱼啊？”我忍不住插一嘴：“不会是保护动物吧？”
小哥似乎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赶忙嘘寒问暖，问我哪来的，吃饭没，怎么到这的。
一旁老大爷悄无声息地走了，健步如飞，倒跟年轻人一样，想我之前从河堤上下到河滩都还提心吊胆，生怕被鹅卵石崴了脚。
“你是从上面下来的？”小哥又问，我赶紧回过头，忙着答应：“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在桥上看到这玩意翻起来，跟个垃圾袋一样随风飘。”
“应该是被路灯吸引了。”小哥居然点了头，“月鳐一般以月光为食，但晚上灯光太亮就会离开水里去啃噬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