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杀机（杀马特文学）(2)

“蜘蛛，苍蝇，霉菌，毒磨菇……”
！！！
我看到他干净俊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的表情。
他很年轻，我猜只有十七八岁，是高个子，足足有六英尺余高，这是蹦着天花板的个子长的吧。
我羡慕，我嫉妒，恨任何高个子。
年轻真好。
对方压在桌子上，狐疑地比了比身高：“你还是个孩子啊。”客人似乎思维有些错乱，叫自己孩子？他很快宽容地笑了起来，带那么点大人不和小孩计较的态度。
我忘了，我穿越了，穿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重来——
毁灭吧，世界！
……
我爹把我赶走了，用几个勒就把我糊弄出去。
等着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可以闭着眼睛，穿过这里所有的大街小巷，我常常毫无目的地沿镇子的街衢漫游——一路穿过死气沉沉的贫民窟，这些穷巷陋室拥挤在一起，我走过时，能听到有关于“杂种”的咒骂声。
我忧郁望天。
不瞒你说，我们这里一到天黑就跟鬼似的，分分钟可以演聊斋志异，摩多斯坦河和市区都偃卧在一片黑暗之中，穿拂而过的风，与渴睡人似的灯，那枝枝杈杈在光下风下如鬼魂般乱窜。

“喂！想要赚钱吗？”
我听到声音，用眼睛打量对方，是个棕色头发的姑娘。
在黑暗里，她的眼珠蓝荧荧得亮：“你做我弟弟，什么也不用干。咱们去剧场，赚点外快，你也许能得到帕子、戒指、甚至还有银首饰之类的。”
我摇头，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白白拿钱的好事。好一点的是，是拉你去剧场要饭；差一点的就是偷。干这行的有规矩，对方没找我爹，偷偷跑来找我，就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忘了说，我爹姓加菲尔德，别人都叫他加菲尔德大叔。这里人都怕他。对方不会允许我去偷的——他指望我去考律师，然后人模狗样地去骗乡下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贵族的女儿，使她嫁给我白得一大笔嫁妆。贵族的女儿是绝不会嫁给一个小偷小摸，乃至啃牢饭的下三滥的，老爹恨不得我倾刻间变成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你不想多赚点钱吗？”对方的语气有点急，“亚伯尔，这钱多好挣……”我懒洋洋地抬眼，可能因为我是金头发的缘故，大家都爱找我们家借我，什么走私酒、烟草都来找，我爹只有他在的时候，才带我去。他告诫：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嘘。看蚂蚁上树。”我对她说。
人生多么难过下去，正因如此，才要感受世间的美好，对方不是能欣赏我这种老人家高级趣味的人，一看得不到利益，就冷漠地瞪了我眼，转头便跑。在这片土地上，是养不了勤劳垦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