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永生的实验(2)

在下一个晚自习之前，我在班群里发了条信息，说这个晚自习有人来解决手机的问题。我实际上并没有征求过同学们的意见，但是我觉得使用手机是一个大学生最基本的权利。同学们对此反应各不相同，辅导员和班干部认为我破坏了纪律，是丢人现眼。有的同学劝我不要跟领导硬碰硬，官大一级压死人。大部分人还是在吃瓜。我自然没有听别人的，还和班干部顶了几句。那天晚上，老师并没有过来，我扑空了。
过了几天，我又发了一封邮件，让院长快点派人过来。那天果然有人来了，但是听他的口气，给了我一个人手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就没有再索要什么。但是，这已经有效果了，其他班的人开始不满了，喊到：“为什么只给他手机，不给我们手机？”
那天晚上，同学们的躁动达到了顶点，甚至有造成混乱的趋势。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转发了一条学校官方的说说，示意让大家都静下来，有效果。我的QQ里多出来一个群，名称叫L，群头像是一幅灰暗的牛顿的画像，里面有一个人叫小丑恐怖，我不喜欢这个群，就退了出来。这个群里有我的小学同学，但我不记得是哪些，就把几乎所有的小学同学都删除了好友。这个行为，其实并不是导致我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因为，倘若永生和永恒快乐真的有足够的诱惑力，不用一个强人的引导，人们也会自发地组织起来去追求它。我的任务，就是让人们意识到这个目标是可以追求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先发了一条关于学校心理测试的说说。我是这样写的：我全选了④（最差的选项）。我都要自杀了，学校都不来管我，这个心理测试是摆设吗？成功引起了一些学生的共鸣。然后，我又给别的班的同学发信息，说宿舍出入要检查健康码，请同学们注意。实际上，宿舍大门并没有检查健康码的地方，仍是随意出入。学校发给我们的公告应该只是为了应付上级而采取的形式主义行为罢了。我不知道这条信息的效果，但是没有太大的反对意见。
在我被众人关注的时候，我经常去的一个食堂的阿姨对我很热情，给我递饭以后，让我找个位子坐，我小声说了句“坐个屁”，这场景被其他人看到了，让他们很失望，并且一直持续到我的计划结束。
但是，仍然没有一个班级的所有同学被允许使用手机的，所以我还得采取措施。我又创了一个QQ号，封面采用青春男孩的图片，以表示自己是一个阳光少年。我用这个号再次联系院长，说学生的骚动遏制不住，一定要管管他们。他提出要和我见面，于是我化名陈平，以辅导员作为假身份，只身前往办公楼见面。院长问了我一些问题，像“你的班主任是谁”“你都学哪些课程”“参加过什么社团”这类，我自称自己为“书呆子”，对做过的事印象不深，再加上一些胡编乱造，被我糊弄过去了。（其实我心里很虚，差点就圆不过去了）我对他说了手机的事，他说我们要调查学生们到底需不需要手机，有多需要手机。领导实施这项政策的时候都没有调查，你让几个辅导员去调查？怎么调查？谁肯花时间在这件事上调查？我一下子觉得这个院长也不过是一只踢皮球的走狗，不值得尊敬。虽然如此，我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