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谈】 二 寻家记(2)

顺着这方向行至天明，我终于也走到了人流涌动之处，这是个大下坡的街道，坡高至少也有几十层楼高，你问我如何估计得如此清晰准确的高度？只是因为道路两旁的的确确是如楼房般的一层又叠着一层的商铺，甚至有下层的人翻越了栏杆往上层爬，这些大部分是孩子在玩耍，偶有几个大妈不顾了形象也做这般游戏，我实实在在是怕他们掉下来，甚至觉得已经不时有人在往下掉。街道宽六米，人多得是下巴抵着后脑勺，脚尖接着后腿裤，简直要塞满这八米宽的街道。
这地方仍是陌生，我怀疑这路，或者说这方向到底是对的吗？怎么是毫无印象啊？我拦着一个大叔问道:“这能去那儿吗。”
他问:“哪儿？”
我想了想，答得随口了些:“西郊。”
他扭着嘴角笑了:“往那儿走就行。”手指所指方向便是我前进的方向。果然走对了！我心里这么想着，想去跟那大叔同行，他却已没了身影。
我快马加鞭地往下赶着，终于到了平地，也是这大坡和楼房的尽头。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绿树青天不见云，小河流水潺潺声，人不见一个，影也不见一个。家呢？自然也是不在这里。我及时停住，回头问那还在往下走着的阿姨:“这儿不应该是西郊吗？”
她堆起笑回答我:“哈哈，对啊，这儿就是西郊啊。”
“可是这里……”我话还没问出口便恍然大悟:“哦……是西郊……就是……太西了点儿……哈哈哈”

我们都笑了。
“那我要去我的家，便是要往这儿走喽？” 我指向我来的地方。
“是啊，看这儿！这里有条电梯，你从这儿就能上去了”，那阿姨对我说。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边，确实有着一条我刚刚一直没注意到的小楼梯。这小楼梯狭窄得只容一人通过，我站在这楼梯口向上看，有一行人正往下走呢。那一行人里有个穿着红衣裳，粗布深蓝裤子和老黑布鞋的短发女人，她不看路只看我。而当我看见她，除了她的脸其他所有人的脸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看见她的眼和她的笑。我想说话却终究没说，她是不是也要说话？可是她没说，只是看着我。最后她随着那行人走了下来，走过了我，又走进了那绿树青天，但她的身影她的眼神和她的笑，都定格在了我的脑子里。
这往上走的电梯还能往下走人吗？我有些疑惑。但我眼前还只是土质的楼梯，也许要解答这个疑问，要再往上走走才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