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素人的故事(5)

海佛：大师，我能理解作恶的存在，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大家宁信狗不信人呢？
虚无：人有一种的天生的难以遏制的欲望，就是在理解之前就进行评判。挖坟式断章取义已经让大家认为他是有问题的人、他的立场有问题、他的私德有问题，所以他不是一个好人。因为他不是个好人，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自然大大有问题，自然是不可信的，是别有用心的。
海佛：可是这逻辑上并不合理啊。
虚无：它是不合理，但它在大众舆论场上无往而不利。因为大众从来都是根据情绪和喜好，而不是逻辑和道理来做出判断的。
海佛：是啊，即便是路小甲家里，也有很多人认为作乐不坏也无知，所以自作孽不可活。
虚无：那你认为他无知吗？

海佛：我认为人是复杂的丰富的，不是扁平的单一的，他在这个领域无知，不代表他是个无知的人。作乐解说矮球比赛时，我听不懂，那我是不是也无知呢？人性的魅力有那么多种，博学固然有魅力，可是舞蹈家因舞蹈而有魅力，歌唱家因歌声而有魅力，运动员因奖牌而有魅力，他们无不无知，重要吗？
虚无：所以你喜欢的是作乐那种并不博学的人？
海佛：不，我喜欢博学的人不会傻到去愚城找，我喜欢他，因为他有他的魅力，我也有喜欢的学者，我喜欢看他，也喜欢看书，我听他唱歌，也听教授讲课，这并不冲突。
虚无：那你觉得他们的攻击是凭空捏造吗？
海佛：不，他们只是将他原有的东西拼凑改编曲解夸大。可是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将他的全部生活分享出来还能保持体面，哪怕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也不可能每一句话都稳当妥帖，谁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刻，词不达意的时刻，过激偏执的时刻，自相矛盾的时刻。我不明白的是，当我们觉得一个说法、一个做法有问题时，难道不是应该堂堂正正地去探讨问题所在，为什么要直接将那个人毁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