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冬霜】Tail of wind（1~4）(3)

他本不必留在纽约，但不知怎的，他留下了；他也不必翻垃圾桶，但因为不想偷窃或抢劫，他过了一个月流浪汉的日子。
与季节相悖的长袖引来了部分侧目，冬兵心知他不能再这样游荡在街头。自逃出来起，他隐约感觉到有人一直跟着他，但两个月过去了，那人始终没有露面。
跟踪他的人不会是九头蛇。九头蛇可以直接念出洗脑词，回收他们的冬日战士。
不管如何。冬兵想着，一边穿过车流。
他必须找到一个住处。
大型的单一种族聚居区一般排外性很强。为了避免麻烦，冬兵选择了布鲁克林西部的种族混居区。近来几日，他都在这一块观察。
47街231号。临街，两头都是街道，很好，方便随时逃跑。有人说里面闹鬼，很好，能吓走一部分胆小鬼。有人说这是哪个帮派的接头地点，很好，可以吓走另一部分蠢货。
冬兵趁夜翻进窗户。房间各处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随着他走过而飞扬。客厅沙发满是坑洞，露出生锈的弹簧和黄色的塑料垫。墙角布满了蛛丝，接缝处又蔓延出一块块霉斑。
冬兵想到传闻，内心冷笑：
哪个帮派能混的这么寒碜？
有一些事情非人力能控制。如果从这个方面定义，超级士兵肯定算普通人类。

所以冬兵最好接受，他只是离开了他早就看中的房子四个小时——也许还不到——房间里就进了一个贼。
我需要吃饭。冬兵麻木地想。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不是我的错。
“上午好！”听到动静后，一个男人兴致勃勃地从左边的房间里走出来，走到冬兵身边，一点也不尴尬。就好像他和冬兵是多年好友，正准备给后者一个惊喜。
年龄未知。高个，瘦削。没有明显胎记或伤痕。西装。墨绿色马甲，墨绿色领带，墨绿色眼睛。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这个颜色。冬兵想。
“这是我先看中的房子。”冬兵望向男人的眼睛，却并不打算放狠话。眼前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打发的蠢货，他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找到一间合适的屋子。
“唔，你看——有两个房间。”那人将一只手插进西装裤口袋，双脚还是立在原地，稍微转过肩膀，下巴先后向两个房门一扬，向冬兵示意。
下一秒，冬兵从身后锁住他的脖子，把匕首贴近了那人的喉咙。
男人本能地抬起右手，却最终没有反抗。
身份不明。但不是九头蛇。身手不明。武器不明。没有气味。
没有气味？冬兵愣住了，下意识地凑近又闻了一下。他想不通什么样的人会没有一点气味。汗液，皮脂分泌物，沐浴露，吃过的食物，经过地面沾上的灰尘，有时会有香水——这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