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月光与天鹅之冕(3)

我动作僵硬地脱掉满是汗水的动捕服，队友们嬉笑的聊天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
“晚晚今天表现很棒捏！夸夸！”
“也……也没有啦……乃琳也很棒啦！”
“乐乐～今晚去吃火锅吧！”
“好啊，不过我想吃养生锅，叫上拉姐吧。”
短发的女孩径直走了过来，伸出手在发呆的我的眼前晃了晃，
“贝拉，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不知道。
在那一瞬间，熟悉的一切似乎都变得陌生，似乎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看向窗外，雪大了起来。
南方的城市，注定很少见到这样的雪，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那纷飞的白色天鹅羽毛如滚烫地烙铁般在我的心脏里刻下了什么。
“没事的珈乐，就是有点累了而已。”
我是坚强的，我只能坚强。
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而我是她们依靠的队长，怎么可以倒在这样莫名其妙的自我压力下。

……
夜已经深了，连那些讨生计的商贩都不见了踪影。
灯光渐渐暗淡，整座城市仿佛落幕的舞台剧，在结束之前闪耀着最后的光芒。
街道上仍有挣扎的人们在游荡。
也许是刚刚结束应酬的小职员，歪歪扭扭地向前挪动着身体，嘴里还说着听不明白的胡话；也许是加完班回家的社畜，垂着头无精打采，只想回家睡个好觉；也许是梦中惊醒，抱着孩子风风火火去往医院的父母……
我仍然不属于他们之中。
宿舍楼有些破旧：发白的墙面像危在旦夕的病人，时不时剥落脆弱的“皮肤”，毫不掩饰地曝露无生无气的石灰与水泥。垃圾扔得到处都是，困在楼道附近，妄想隔绝楼中人与这灰暗世界的联系，不过只是徒劳。花坛里的灌木也都衰败地倒在地上，沉重的气氛让它们再无抬头的勇气。光秃秃的树干上堆不下积雪，因为它们早已折断，横七竖八地死在雪地里。
世界像一只白天鹅，一只失去了梦想的白天鹅，一只找不到方向的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