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骑桶人》：一个怯弱小人物的失语；一个借煤者的妄想发作(3)

高空之中的骑桶者被冻出了眼泪。他真诚地请求他们抬抬眼看看他，给他点煤吧。煤店老板应声准备走出房间，奔上台阶；老板娘却顾惜他的身子给拦了下来，自己走了出去。
向老板娘讨煤
妻子边说边登上巷子。她自然立刻看见了我。“煤店老板娘，”我嚷嚷，“向你衷心问候；只要一铲煤；就放进这只桶里；我自己把它运回家去；一铲最次的煤。钱当然全数照付，但不是马上，不是马上。”“不是马上”这句话是一种什么样的钟声呀，它多么使人迷惘地和从附近教堂尖塔传来的晚钟声混合在一起！

骑桶者表示老板娘自然立刻看到了他。骑桶者如此认为。骑桶者站在高空，转向老板娘请求。最次的煤；就一铲子；但不是马上照付。不是马上照付——这句话混合着远处教堂的晚钟声，一起送入了老板娘的耳朵里。
老板隔着窗子询问妻子主顾要什么吗，老板娘再次表示她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听到。她准备打烊了；她解下围裙；骑桶者控诉老板娘企图用她的围裙扇走他。宛如骑士的骑桶者，他也有他的骏马。可是他的骏马太轻了，老板娘用围裙轻轻一扇，他和他的桶就飞走了。
升入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