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骑桶人》：一个怯弱小人物的失语；一个借煤者的妄想发作(2)

骑桶借煤去煤烧完了；桶里一点煤也没有了；炉子里散发冷气；房间里冷气逼人；外面的天气同样冷彻心骨。但他没有钱；只能祈求煤店老板可以好心赊账，然后给他一铲子煤。一铲子就好；最次的煤就好；能给两铲子更好了。
我的出行方式就一定会决定事情的成败，因此我就骑桶去
他在房间里酝酿思索，要用怎样的方式才可以打动老板的那颗善心。最终他决定他要像一个骑士一样，化身骑桶者。他要骑桶借煤去。
他艰难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可是一旦到了楼下，他就骑着桶轻盈地升了起来。他和他的桶上升的高度总是有二楼那么高，再下降也低不过屋门。骑桶者穿过结冰的小巷，来到卖煤老板的地窖拱顶前。他在空中的高度依然很高；老板如果不仰起头是看不见的；他却可以清楚地看到老板正伏在小桌上写东西；门是打开的，因为热气太多在散热；而他在空中骑着桶挨着冻。

骑桶者开始在上空向煤店老板讨煤
讨煤向老板讨煤
“煤店老板！”我用因寒冷而变得瓮声瓮气的嗓音喊道，这声音裹在气息的烟云里了，“求你啦，煤店老板，给我一点儿煤吧。我的桶已经空空如也，我都能骑在桶上啦。行行好吧。我一有钱，就会给你的。”
骑桶者站在高空第一次开口向老板讨煤。煤店老板把手放在耳朵边细听声音，怀疑是老主顾的声音；可是老板娘背向火炉织着毛衣，表示什么也没听到。骑桶者继续站在高空向老板诉说着请求；老板又隐约听到像是老主顾的声音；老板娘表示巷子里空空的，什么人也没有啊，主顾们早都备好煤了，放心吧，咱们也可以歇业几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