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晚风//刘耀文•正如烂俗(2)

她就着那洁白衫裙站在咫尺处。我对自己说，去问她呀，去问她曾见过怎样的他。因为一些小事脸红的他，用自己还看的双手为心上人做手工的他，安慰她的他，温柔的他，以及所有，最终不会留给我分毫的他。去问呀。
我最终还是不敢去问。
那晦朔是我的生日。我很欣赏她，这时突然就很羡慕她，又很嫉妒她。我想收到他的礼物。他自己做的手工，小布船、永生花，哪怕只是一本读过的书。我想收到他的礼物。我想见见属于她的那个他。
我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十六岁的我迷恋晦朔蟪蛄不知春秋的缠绵与美好。天台上桦木花篮的点缀显得冬季繁花似锦，他与她年少的爱情比青芜蒺藜花还要炙热，我如同一抹夕阳落下时短暂存在的浮萍，在春季从繁枝绿叶飘落，直到深冬才落入河面。
明知不会给河边蒿草后花丛中的娇艳花朵留下任何印象，却还是尽自己所能去漂浮，去留下痕迹，最终成为岁末时无端回忆中的萍水相逢。

记得前年他的生日，我自己做了几年不曾做过的蛋糕，求邻居奶奶送到他家里。
烫伤了手，疤痕遗留到现在。
但是，他主动给我发了短信，对我道谢。
我开心了整整一晚。在深蓝色的被褥间翻来覆去，一直亢奋到凌晨，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精神。
那日，我昏昏欲睡地趴在课桌上，什么课都没听进去。但我知道，我有在想念他。一定是的。我一定是知道的。
情窦初开的思念没有别的花样，说出来却非常悲壮。
正如烂俗的青春剧情节，回忆起初遇。
初遇谈不上惊鸿一瞥。我喜欢花草，那个寂寥而苍白的冬季，课间常漫无目的地看向窗外，欣赏寒冬荒芜里尚有几分姿色的紫叶李。
冬季的校园在暮色中格外旖旎绚丽，惊鸿一瞥时，心脏就如同那夕阳向下坠落般向下拉曳。
他清朗的面孔在暮光中显得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