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2)

透明的液体逐渐变少，如他所愿，他又见到了她。
“我想死。”他说。
他说他爱她爱到发疯。
他站在穹顶下的星空中，柔软的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姿，平滑白净的衬衫上夹着一束薰衣草。奶白、金黄、淡紫在调色板中晕染、碰撞。印象中大块大块的色彩，这是他对恋爱唯一的构想。
他说他很痛苦，如果不能娶到她，他活着便没有任何意思。
她只是摇头，洁白的纱裙灼伤了他的眼。
他说他为无意义的痛苦而发癫，他爱她，但她不爱。灵与肉分隔开来，他贴近她，听不见震颤声，她的心死了。
但她只会忠于他，虽然他和他一样，有着钴蓝色的眸子，像远方山脉开采出的青金石，眼里落进了文艺复兴时期的颜料。
他问她到底有多爱他。
“能为此付出生命。”她答。
他将头死死撞向它，血染红了每一条肌理，“你不必这样”她说，“我不会爱上你。”

“但我真的很爱你。”由这爱所致，他又开始哭泣。
“我爱你是因为我不爱你，如果哪天我真的爱上你，也就不会再爱你。”她只是拒绝。
耀眼的白光与她融为一体，空荡的教堂回荡着断断续续地叫喊声，没人能够听清。
他说她很美，无论是过往还是如今。
她的肩头微颤。
他说他从未见过这种不可方物的美，像是被骤雪打翻的鲜花。她说他正在变成疯子。
“ 我只是太爱你了。”他说。
“今天还想杀了我吗？”
他摇头，并没有任何兴致 “你已经死掉了，我只是在爱回忆里的你。”
“我们还会相遇。” 
“那不是你。“
与她相遇是在16岁，带着原始萌动的情愫，他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