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我真正的人生只有十六年。”他说。
这是一个略带平静的春夜，风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气味，暗流涌动。他伫足停下，甘愿被她的美俘获，一点点臣服跪拜在她足下。
他自是明白不能陷入这段必将无疾而终的爱恋，于是他选择了遗忘，但她的倩影固着在他心尖，一点点侵蚀而燃起他心中的火种。他想烧掉这张无足轻重的纸片。
虔诚的天主教徒鱼贯进入教堂，他只看了它一眼，就再也听不见唱诗班的歌乐。抬头，他看见壁画上的维纳斯，他想起了她，泪水溢满整个眼眶，透着朦胧的水雾，他看见了她。
听到他诉说自己的痛苦，她点头没张口；听到他诉说春日晚霞般的爱恋，她也只是点头没说话。他抚上她的肌理，冰凉的触感与沸腾的血液拍打着石滩。他又哭了。
他被周围的嘈杂声闹醒，周围站满了脸部扭曲的观众，他看见自己沾满污渍的白衬衫，明白了一切，他一眼就认出人群中的她，他狼狈地站起身想解释，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碧蓝的水波泛起一圈圈涟漪。五彩的阳光闯进琉璃窗，它的阴暗包裹住了他，于是，他开始期待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