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失言(2)
从那以后,我时常觉得心绪不宁,别是不同的人从身边经过时,不再像从前那般,每个人身上都透出一股寒气来,竟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本该有的温暖的气息,唯独咿呀学语的孩童身上还有还有点儿残存,而年纪渐长的也都消散无踪了。
有时走在路上,明明万里晴空,却感觉身处冰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看的恐怖片里的所谓“阴曹地府”,莫不过就是如此了吧。我先上耳机,尽可能把音量调大些,试图盖过那些凌厉的喊叫声…
三
今夜月光很好,微微凉凉的。我倒只能透过窗望两眼了,确实不敢出门。我想那眼镜怕是不配的要更好些罢,只怕配了以后愈发能够看清那些可怖的面孔了。
想到人总是要死的,可是有几个人真正的活着呢,又该怎样判断一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抑或是被杀了呢?杀人自古来便存在了,至于杀人的人为什么要杀人,他总有自己的理由,把自己推上道德人性的最高点,然后肆无忌惮的指责别人,践踏别人的生命。他们总归是,太聪明了。总有办法把自己奉为圣人,别的人只要有一点儿不顺他的意,便会被他用剑一般狠毒的目光和没有下限了三寸之舌杀死,就像不裹小脚的女人,同样被杀死。
而如今与之不同了,却又没有完全不同。杀人现在是犯法的勾当了,可即便冒着吃牢饭的风险,也想尽了法子要满足他们自己的杀人之心。他们的武器,藏匿在狡黠的眼眶中,他们的毒药,躲藏在惨白的牙齿后。现在反倒愈发精明了,学会用光鲜的皮囊掩饰内心的邪欲,我又怎么能完全藏好?细节的缝隙里总会泄露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四
他们自己想杀人,又怕被人给杀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池子里的蛤蟆又叫起来了。
到处充斥着狮子似的凶心,兔子似的怯懦,狐狸似的狡猾……
五
许是我看穿了他们的手段,在被锁定的目光里,我就已经知晓了一切,我成了下一个被杀的对象。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截杀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所以他们在自己的内部集团中串通商议,逼我自戕。试看他们的样子和这几日通常的态度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的勒死他们,没有杀人,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是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
我隐约记得书里记载过一个叫狈的东西,他的四肢弱化,头脑却相当聪明,总由一批壮硕的狼驮着,军师一样领着狼群狩猎。我晓得我的境况,他仅动动嘴皮子就会有盲者向我扑来将我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