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香烟（下）(7)

我果然还是不习惯抽烟。
烟姐看上去没料到我会如此大胆，等她反应过来，这支烟就已经回到了她自己手里。
“如果她……我那个时候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我不知道烟姐是怎么撑下来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不可能会在这种环境里有存活下去的念头，如果是我，大概率会选择自杀。
可是烟姐并没有如我所想的这般脆弱。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那时候，我有想过自杀的。”闻言，我颇有些惊愕的看向烟姐，烟姐仿佛能够洞悉我心里的想法，她向我勾唇一笑，“‘香——烟’，”烟姐特意拉长了声线念这个名字，像是在细细品味着什么，“那时候的耻辱，反倒成了勋章，荣辱与否，一辈子都框在里面了。”烟姐摇了摇头，再一次拿起那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咽进了肺里。

这些往事被她轻轻揭过，翻了篇。
我们彼此之间一路无话，难得的陷入了沉默的氛围当中。
末了，她才打破僵局，下定结论：“少年A不值得可怜，是可悲。”
怕我不理解似的，她又解释道：“我认为可怜和可悲是不一样的，那是可耻的悲哀。”
我不解于身为受害者的答案居然不是可恨。
旁观者居然沦落至此，要被受害者看不起，简直就是二者的关系颠倒错位了一般。
真奇怪。
她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着，用一种饱含了晦涩难懂的情愫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望，却察觉到她并不是在看我。
我看见她眼底的光逐渐变得幽微，在生命即将彻底消亡的前夕勉强闪烁着、摇曳着，燃烧至最后一刻。
“啪嚓——”
天地间骤然黯淡无光，我看不清她的面目，也看不清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