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藤旧忆(2)

正午过后天色一子暗下来，轰隆隆的雷神震得人耳朵都快裂开了，他放下手中的烟筒，直奔她家。还没进门就大喊到:“孃——秀英给回来了？”
“还没有呢，她卖花生克了还没回来。”
他抄起蓑衣就冲了出去。雨下得很大，他在雨里疯狂的跑着，茫茫雨幕里，他看见远处破屋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疯了似的向她奔去:
“淋湿了没有，赶紧挨衣裳穿起。”说罢脱下身上的蓑衣给她披上。她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他，眼神变得温柔。那双眼睛，清澈的好似从山间流淌出来的清泉……
此后，她对他的感情渐渐浓烈起来，渐渐接受了这桩亲事。
结亲那一天，她与他一同向他们的家走去。在门口停下了，她问:
“你这个人，平时闷声不出气，现在这一路，你也一句话不说，你就不怕我跑了?”
“怕什么，是我的就是我的，哪儿也去不了嘛。”
“谁先进门谁当家。”她笑道。便快步走上前去了，他在她身后笑了笑，没追。
婚后第二年，他和她有了第一个儿子，相继又添了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他们的家庭并不宽裕，在那个年代两个人要挣七个的口粮可不是件客易事儿。可他和她并没有埋怨老天的不公，她依旧是常展笑颜，她依旧默默陪在她身旁。

那一年，是最紧困的一年。他和她必须起早上山收粮食,赶在星期天去城里的集市上买，晚了便卖不上好价钱。那时还没通车，进城的路尽是写羊肠小道，要赶一夜路才到。那一夜，他和她披着月光，都背着一筐玉米，赶着路。半夜是最凉的，露着湿了路，加上扑面袭来的雾模糊了视线，越发难走了。她说:
“歇会儿吧。
他咳嗽了两声，点了支烟。
“孩儿他爸，这路会不对?我记着原来走是只有一条，现在怎会成两条了?
“我看看去。
说着，他站起身来。
“去不得。”她一把拉住他，“这深山老林的，附近都是坟窝窝，你要走打失了，要我怎办?
“嗐呀，你这人，我这不在这吗，瞎担心些什么。”
他还是又坐下了。到了公鸡啼鸣，晨曦微露，又继续赶路......
那一年，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进城去打工了。这院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农闲时候显得愈发冷清。这天，他抱着些许瓜藤回来。
唰---刷一为她编了一只瓜藤椅。
“坐坐看，给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