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与灵魂命运篇】十三章 意无生无意身死(8)

6
阿仔长大了，大家叫他阿赛。
来这矿上做工的，大多是挣个快钱，没把这当长久的营生，除了当地人。
一茬一茬更换的工人，让阿塞未曾与人深交过，直到洪匡的出现。洪匡是当地村子里的人，他身材短小，但膂力惊人。洪匡积极乐观，跟阿赛无话不谈，两人很快就成了死党，阿赛经常去洪匡家蹭饭，后来又按照洪匡的建议，在他家旁边起房跟他做了邻居。
阿塞无意之间注意到了自己会窥探他人思想，他窥见了洪匡对杂货铺的售货员颇有好感。平日里话比泄洪的大坝还多的洪匡，对那售货员却是一句调情的话也说不出来。阿赛伪造两人笔迹替两边传信。经过阿赛的牵线搭桥，两人最后成了婚。
阿赛的法力越来越强，他看到阿壮总是咳嗽，窥见他抽大烟被父母打骂的过往；他看到擎岩用土魔法偷懒，窥见当初惠国政变时擎岩作为帝卫魔法军战败逃跑的窘迫。但他没跟别人提起过他的魔法，他知道他的魔法会令人恐惧。
洪匡的妹妹为矿工们洗衣挣钱。阿赛经常去洪匡家蹭饭，一来二去，两人心生情愫。阿赛用了三年的存款筹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许诺阿妹无论前路如何坎坷，定当风雨同舟。
7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似乎都没什么不同：下矿——做工——回家。每天，阿妹都会迎接他。每天，都平淡而温馨。

命运并不会放过阿赛，就像风湿病人不可能永远拥有晴暖。
矿挖得越来越深了。
这天，矿洞没有征兆下，突然倒塌。
那通道的木梁在这巨大的重量下并不比一支铅笔更加坚实，瞬间便折断了。正在向外搬运矿石的洪匡扔下了手头的活计，顶住了那千斤的重量。
阿赛从矿洞中跑过来，想帮洪匡分担一下，后者却斥骂他：“快滚，我不想我妹妹成为寡妇！”
擎岩掏出他那许久不用的法杖立起岩柱帮助洪匡，洪匡嘲笑他：“你这几根棍子比你自己都细，跑啊，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大法师了？”
阿赛急了：“你不是帝卫军的法师吗？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眼见擎岩的岩柱一根根崩裂，阿赛把他拖走。矿工们刚跑到地上，就听地下传来轰鸣。
象征性的发掘也改变不了事实，葬礼上，洪匡的妻子哭成了泪人。阿赛一言不发，阿妹死死地握着他的手。
小老板赔了洪匡妻子一大笔钱，不过死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阿赛还受到了擎岩等同行的猜忌，甚至有人说是他害死了洪匡。阿赛没有辩解什么。
时间久了，一切就都会淡掉的。有时候还是有人说阿赛是妖人，阿赛也从没反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