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5)

时至今日，我从未后悔写下那些文字，我依旧坚持认为她是美丽的，美就是美，本就属于她的美，无法剥夺，不可否认的美。我没有停止过望向她，从前，她的美貌带给我愉悦，那是种享受；现在，她的容颜给予我平静，成为了慰藉。唯一伤心的是，我的不仔细让不相干的她受到波及。
她也在等吗？等待所有人离去？她......也受了欺负，我曾在远处，见她抬起手，拈去头发上的腐叶，掸尽肩头秽物，拂袖而去。真的，我第一次直击灵魂般领会到了何为“拂袖”。还有那次，她站在楼道上休息，手搁在护栏上，我当时在楼下一隅，本没有看见她，却听见有男生吵闹，闻其言语心中灰暗，以为我又被发现了，抬起头，却看见他们在空地上仰着脸，冲楼上指指点点地讥笑，顺着望去，是她。
任凭楼底吵闹，她只是平眺自己的景色，半晌，才似无意般一垂眼帘，仅仅回应了那些人一瞥，那不是俯视，是一种礼貌的不屑，又好比......垂目凡尘，心怀“怜悯”的“菩萨”。随后，便转身离去。我记得，她转头后，手还放在横杆上，指尖擦过栏杆，也从我心头擦过。

对于那些企图欺侮她人，她没有直接展现出苏轼豁达开朗的气概，那不符合她的气质，但她的确是个遗世独立之人。她的冷淡很快就让众人失去了兴趣，转而更加多地针对我，悲伤早已不会因为叠加而更加沉痛，我只感到欣慰。
那她为何要留下来？对她而言，她无需恐惧人群，也许只是单纯一时兴起，觉得空荡荡的楼道走起来更加轻松。我站起身，收拾好文具与书本，走到门口时，猛然发现，她跟在我身后。出了门，她喊住我，让我等一下。我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她。她拽起我的手腕，拉着我走进旁边的空教室，她没开灯，我们站立在黑暗中，面对彼此的轮廓。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出了她的用意，也是啊，这件事，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她，优雅如她也会忍无可忍吧，无论是咒骂还是巴掌，我都会去承受。我说，请你等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手边的课桌上，站好。在这时，我都觉得那具身体的轮廓出奇美丽。
可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她开口后，我呆住了，反复默念她说的话，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