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火柴的女孩:灰色的人间(2)

她不敢走到西装革履的行人身边强行让他们停下来买她的火柴，她害怕被他们拒绝，然后暴怒地推开她，随后还要咒骂她肮脏的身体弄脏了他们今天刚刚准备好的西装或者礼服，没有人会去同情在那么寒冷的天气还被赶出来卖火柴的她，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不买这种无用的火柴或者辱骂一个贫民窟的小孩子是什么值得唾弃的事情，所有人的眼里只有比伊丝莉娅高贵不止三倍的自己。甚至连那些想靠近伊丝丽娅的狗都被主人凶暴地拉了开来，然后用那扫视垃圾一样的眼神瞪着她，大声斥责着自己的宠物为什么要接近那种烂肉一般的东西，甚至回家后还要帮穿着羽绒衣服的爱犬洗上两遍不止的身体。
“回去应该又会被父亲毒打吧”伊丝丽娅自言自语着，她抬头望着雪片不断飘落的天空，点点雪花落在了她那被冻得通红的脸蛋上，稍带温热的脸颊融化了掉落在脸上的小雪珠，这让本就不算特别温暖的脸颊雪上加霜。如果好好打扮伊丝丽娅也应该算是个小美人吧。
她不敢回家，她也没有卖出去一包火柴，唯一一包用她那稚嫩的双手递出去的火柴是一个家里没钱买煤油点灯的老奶奶问她能不能给她一包火柴用来回家点蜡烛，但她没有能力支付报酬。家中的女儿早在几年前就得绝症死掉了，没有人能养她了，只能靠着政府发的一点点微薄的补贴勉强度日，但奶奶并没有把这些说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伊丝莉娅。伊丝丽娅没有任何犹豫就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包火柴递给了老奶奶。

“不用付钱了，奶奶快回去吧。”伊丝丽娅用她那颤抖得已经不像是正常说话的声音对老奶奶说道，伊丝莉娅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得如同平时那样的温柔与平静，尽量不让老奶奶看出她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但看起来似乎是失败了。
老奶奶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她似乎并没有对这样的生活产生任何抱怨，她摸了摸口袋，发现除了一件几乎没有任何价值的硬糖递给了这个好心的小女孩。
“小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这个糖你收着吧，我身上只有这个了”老奶奶的声音是那么得温柔，那么得和蔼…
收下糖的伊丝丽娅望着逐渐远去的老奶奶的背影把糖轻轻地剥开塞进了嘴里。这是她在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吃糖，从味蕾里爆发出来从未有过记忆的甜蜜味道甚至可以让她觉得此时此刻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幸福，不断模糊的眼眶无法再承受住泪水的重量，两道泪水划过了伊丝丽娅的脸颊，滴落到了地上。
“为什么，明明已经答应自己不要再哭了的，为什么又会这样...”伊丝丽娅用手臂擦掉了眼泪命令自己不许再哭泣。
天空中的雪也没有任何会停下来的迹象，地面已经积上了薄薄的雪，伊丝丽娅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积雪上，没入积雪的双脚早就已经没了知觉。但是她仍然不愿意回家，她害怕被眼神凶恶的父亲盯着自己咒骂，也害怕被父亲毒打。尽管她早已习惯了那种被打趴在地上直到吐血的感觉，但毕竟伊丝莉娅还是个小女孩啊，她已经忍受了太多她这个年龄不该忍受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