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渡魂(9)

他仍然记得他渡的第一个魂。那是一个深夜，只有星月照着落樱的庭院，却有一个小男孩走了夜路上山，来到他的庙前。那夜他也正好失眠，慵懒地坐在神位上半昏半醒。可男孩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打起精神。
我带着一个老爷的魂儿，我想让他回来。
那灵魂竟附身在男孩的身上，在月光中他的头顶的呆毛微微发亮。他说那个老爷叫佐德，是一个大坏蛋，但是没人记得他啦，所以他死了后复活不了。樊枝知道佐德这个名字，是过去有名的一个山匪，数次抢劫联盟的运粮车队，截杀联盟官兵，被联盟判了三十四个死刑和一个无期徒刑，根本无法在有联盟记录的重生馆里复活。
“相信我，他是个好人。”男孩说。“有次我在山里迷路了，是他带我出了山，告诉我回家的路。求求你，大哥哥，让他回来吧。他说他已经漂泊数年了，再不变回人的话，就永远是孤魂了。”

“你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用心呀！平时大人们吵吵闹闹的，满脑子都是钱呀酒呀，其实只要你仔细听，就能听到那些灵魂在说话呢。”
“不……”灵魂是无法交流的，它们听不到，看不到，也说不了话，只能被微弱地感知，就连伊蒙附身于人交流的传说，樊枝也并不相信。
“你不信我吗？大哥哥不是血术士吗？人们都说，血神庙里存着老爷的灵魂，而术士可以帮他们超渡。你不是王都的血术士吧？那他做过什么错事，就不能继续活下去了吗？况且在镇外王都的法律也管不着，为什么不救他呢？”
“需要血晶。王都的复活不要钱，可血晶是要钱的。你有钱吗，小朋友？还是说你能跟我保证，复活出来的是个诚实守信的人，会为自己的生命买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