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故事集——空行列车(3)

“哇喔，看来我们的大帝十分热情嘛。不过要知道，‘金属狂潮’的舞台可是拥有能承受百吨冲击力的坚固材料，观众们，为朱庇特大帝躁起来吧！”
“你。”
用一身报废零件将自己拼凑起来的朱庇特足有2.5米高，他盯着主持人的伟岸身躯仿佛一座无言的堤坝。开闸，泄洪，朱庇特用嵌进右臂的炮筒将主持人融化。
观众们的情绪因此而愈发高涨，他们欢呼，为朱庇特，为他相比上一次出场加装的那条极富“流行”的尾巴。料想立刻，这种连接到屁股上的金属小罐头，跟着走路“吭哧吭哧”响就会成为转瞬即逝的“流行风”。
（电视关闭）
在夜晚发生什么
麦当娜·斯考特庆幸自己的一双高跟鞋在地铁站内跑得飞快，接下来一个小时内，她终于不用像其他人那样肩挨着肩，硕大明亮的手机屏幕将他们掉了粉的脸照的惨白惨白。没办法，座位只有那么多，站着的人只有将脑端接入网络来度过这样漫长的时间。这样看来，代价是下车后腰酸背痛又有什么影响呢？
月亮逐渐爬上夜空，正绕着极乐城外围转的地铁始终避不开那栋有“男性生殖器”外观的波奇亚广告大楼。在麦当娜的记忆中，三十年前的它是人们追捧的最极致对象，它既完美展现了“性”在公司高层眼中的形象，在后面一段时间内，它又以“老大哥”的魄力带领周围“G·J街”发展成了极乐城最大的消费中心。当然，“流行”的变化是很快的，上一刻它可能是“做爱无罪”，马上它就可能被“禁欲养生”取代。在这样的环境下，波奇亚广告大楼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可它什么时候又进行了翻新，顶端涂抹上白浊的颜色？

麦当娜·斯考特，自诩为“园艺部”流行的代言人，虽然并没有人与她竞争，她绝不容许自己的观念落后。
她的手刚接触制服的口袋，站着的人眼睛闪烁着逐渐熄灭的电光，很快，他们就重归现实盯着麦当娜。更糟的是，这种回归如同传染病似的在车厢蔓延开来，身边坐着的两个人也巴不得在她离开后立刻将这个座位用另一半屁股吞噬。
麦当娜立刻打消了摸出手机的念头，她恶狠狠将所有目光一一瞪回去。于是黑暗的车厢内又一次亮起来自移动网络屏幕的亮光。麦当娜松了口气，在她站着时，从未想过自己是如此渴望一个残留着上一个人体热，一点都不舒服的硬座位，但她仍感激命运将自己安放到了这个位置上。
等波奇亚广告大楼落到地铁的背后，麦当娜仰面数着车厢顶部的螺丝钉来盘算还有多久能回到自己不到三十平米却充满温馨的小窝。安静的环境让人实在昏昏欲睡，她想：这趟地铁没有照明，没有照明是因为它是由波奇亚公司投资建设，公司说是新增的地铁线为所有人提供了方便，但它们不说旧地铁线路因此不再有一趟能通往能容纳几十万人的“中国城一号”，新地铁又没有照明，十分拥挤。